日向合理沒有說話,他近距離看了一眼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的偽裝技術真的出神入化,不像是在偽裝,簡直像是換了一張臉一樣,她現在的這張臉乍一看很無辜,但仔細觀察過去,卻會發現眼尾有些上揚的凌厲。

有種清純無辜和成熟的結合感,特別是當她似笑非笑地揚起紅唇時。

她揚了一下唇角,餘光瞥到動靜時,日向合理下意識把目光從她的額頭處落下去、落在她揚起的唇角上,又自然而然地向下滑,看向她的脖頸。

她現在是一頭黑色的長髮,有些頭髮堆積在脖頸處,和項鍊一起,把那截脖頸遮擋了一些,只若隱若現地露出來。

安全帶還在控制著她的身體,只要伸手迅速。

日向合理眨了眨眼睛。

“不然,他會以為你想對他下手的。”貝爾摩德悠悠道,她的眼睫也眨動了幾下,眼睛裡便有笑意暈染開,“就像現在,我會有種你隨時會對我下手的錯覺。”

不是錯覺。

那位先生如果真能感覺到,估計也不是錯覺。

……飛機的影響太大了。

只要一意識到自己在飛機上,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來一隻鳥就能輕而易舉地幹掉他,日向合理就無法避免地有些焦慮。

還會格外警惕,攻擊欲也比平時強烈。

他移開視線,鬆開手,淡淡道:“我去拿水。”

說完,扭頭就走。

飛機的過道很窄,大燈也已經關閉,體貼地讓機艙內處於一片昏暗,為乘客調整作息和休息提供了良好的條件。

走路的時候,日向合理一邊快速掃過一排排的乘客、一邊在過道上漫步。

然後,他在一片昏暗中捕捉到了一個東西,是一個跳躍了一下的小角。

他:“……?”

他下意識停止腳步,把已經掃向前面的視線轉動回去,看向那片區域。

那片區域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人,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大人正在呼呼大睡。

在大人前面的那個座位則是空座,再往前就是一位閉目休息的女性。

日向合理把視線落在那個空座上。

幾秒後,他再次捕捉到了一個跳躍起來的小角。

這次,那個小角沒有跳躍一下就消失,日向合理立刻聚焦捕捉。

然後發現那不是小角,是頭髮,剛剛也不是一隻黑色的羔羊在跳躍,而是一個熟人,毛利蘭。

毛利蘭趴在椅背上,下巴抵在柔軟椅背的最上端,正在默默凝視後座那位呼呼大睡的大人。

她剛剛應該是沒有趴穩、所以又歪了下去,蓬鬆的頭髮也就呈現出類似跳躍的錯覺,很可愛。

太遠了,日向合理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莫名感覺她一定有些憂鬱。

是那個大人的睡姿有問題,踹到了前座的毛利蘭?

要不要過去?

日向合理遲疑了一下,就看到毛利蘭的旁邊又探出來一個人,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湊到毛利蘭旁邊,和她交流了一些什麼,然後笑著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胳膊動了動。

毛利蘭搖了搖頭,重重嘆氣。

那隻捂住她耳朵的手就轉而捂住她的眼睛,工藤新一把她哄下來。

他們兩個小孩子坐在正常的座位上,只能露出一個發頂。

日向合理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