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目標的存在感太強了。

他受了重傷、整個小巷裡都纏繞著他的血腥味,呼吸還很重,氣流從鼻端出來後便擦過日向合理的掌心,噴到日向合理的脖子和半蹲下去的小腿。

而且由於是側著靠在手心上,掌心處感受到的不僅是呼吸,還有眼睫,手腕處也有幾分輕輕的呼吸分流,輕微的熱氣順著掌心和手腕往袖子裡鑽。

還有不知道從哪流出來的血液,在順著他的下巴弧線向下滴,一滴一滴地在日向合理的掌心裡匯聚、讓他們兩個面板接觸的地方迅速溼潤起來。

最重要的是,他很熱,也很重。

這隻手剛剛開過槍,本來就有些不舒服,現在還有點捧不住這顆狗頭了。

日向合理思考了一秒,如果瞬間收手並嫌棄甩手,會不會讓這個剛剛表示臣服的手下瞬間起了殺心、直接以下犯上。

這個動作的嫌棄意味好像挺明顯的,能忍氣吞聲著忍下的人好像不多,算了。

他又詢問掌心裡的這個重傷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那道熱流加大,任務目標輕輕喘了幾口氣、好像很虛弱的樣子,勉強在傷痛中回答:“諸星大。”

“好的,諸星大,”日向合理動了動手,剋制住立刻叫他快點爬起來的慾望,“你可以叫我……”

他抬頭,和琴酒對視了一眼,再次露出了一個微笑,才漫不經心地吐出自己的代號,“冰酒。”

真名,是絕對不可能真名的。

雖然對方大機率已經知道他的真名了……只要看一看新聞就行了,託那場大新聞的福,很多人都對他有印象。

“這是我的代號。”

掌心再次被觸動,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快速地眨動了幾次。

這個姿勢倒不也都是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存在感的壞處,還是有個好處的。

那就是對方是在表示臣服,所以放棄了所有的反抗,也放棄了掩飾自己的行為,日向合理能夠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對方的生命。

對方是把下巴放在他掌心裡的,他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面板、沉重的呼吸和有血液流動的血管。

那些東西都緊貼著他的掌心,一點一點地刷著存在感,也在不斷地把支配感往上刷。

只要他想,隨時可以突發襲擊、結束這個傢伙的生命。

這個姿勢,能夠完全掌控對方,也有種可以隨便支配對方生命的錯覺。

這就是唯一的好處。

日向合理鬆開了一直放在對方後頸處的另一隻手,把它墊在自己捧著對方的那隻手下,然後調整姿勢,就地盤腿坐下。

“諸星先生,”他低頭,叫出這個禮貌的稱呼,在赤井秀一抬眼的時候又頓了頓,糾正自己,“諸星君。”

剛剛隱晦地打完感情牌,叫諸星先生好像太生疏了,明天再用這個稱呼吧。

他垂下眼睛,溫柔詢問:“你傷的很重,起不來了嗎?”

掌心感受到的溫熱呼吸加重了幾分。

其他組織成員憑本能後退了幾步,眼觀鼻、鼻觀心地貼牆而站。

琴酒也退後了兩步,才冷笑著道:“這傢伙可是中了五槍,已經喪失行動能力了。”

接話接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接了。

日向合理轉頭,看向貼心又善解人意的琴酒,他禮貌道:“原來如此,謝謝,你解開了我的疑惑。”

琴酒再次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