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吵架了?”

當晚十一點,剛打通琴酒的電話,日向合理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話筒裡傳來的聲音。

他沉默了一下。

這句話沒頭沒尾,是直接拋過來的,但是鑑於今天的情況,簡直太好理解了。

“不是吵架,”日向合理糾正,“是絕交。”

“但是,你為什麼會知道?”

知道就算了,看這種秒接電話然後瞬間詢問的架勢,對方還挺關心。

明明那麼關心、卻不打電話過來,非要等日向合理打過去。

非常冒犯的,日向合理的眼前再次浮現出的一隻薩摩耶的影像:雪白的薩摩耶乖巧地蹲在路邊,一點也不矜持地搖著大尾巴,還吐舌頭哈氣。

嗯……如果是那隻薩摩耶,肯定會忍不住,在第一時間用爪子拍著電話過來汪汪叫,琴酒卻能忍住,果然,除了同一種族的那種微笑,其他方面都截然不同。

琴酒頓了頓,用反問代替回答,“你覺得,組織會放任你和警方人員交往嗎?”

也對。

他都那麼明目張膽地和警方人員握爪子了,組織如果完全不在意、甚至不關心也不調查,那反而才是蠢貨,指不定哪天一睜眼,全組織有名有性的代號成員就會迎來警方人員的槍口。

日向合理翻了一個身,輕鬆回答:“我覺得不會。”

“和警方人員混在一起,”對面冷笑一聲,停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而挑剔,“你們絕交了?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絕交’這個詞是日向合理自己說出來的,但是再聽琴酒重複一遍,他還是忍不住再次翻身,想要糾正這個詞,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沒必要在這種小細節上糾結那麼多。

“你不知道嗎?”他平靜嘆氣,“我以為,你會連我在第幾句話時停頓了幾下都知道。”

畢竟是在‘監控’和可疑警方人員有接觸的同事。

“好好說話,如果你有意見,就去和那位先生說。”琴酒乾脆利落地回道,“我只收買了幾個警方人員,知道了你們今天吵架了,但是不知道具體吵了什麼。”

這句話,琴酒沒說謊,他確實只收買了幾個警方人員,也就三四五六七八個吧。

收買其中一部分人的時候,是走組織的風格、敲打和威脅,收買另一部分人的時候,則是走的偽裝路線,以‘被警方人員救了,所以很崇拜那位警方人員,希望能獲得他的更多訊息’為藉口,塞了億點點的錢。

在下午的時候,這兩者都不約而同地傳達了一個訊息:松田陣平不對勁。

一個普通的警方人員而已,一個普通的、和日向合理有牽連的警方人員而已。

琴酒立刻提前處理完任務,進行追問,把那些人知道的情況全部問了出來:中午,他們一起去參加聯誼,日向合理也出席了,然後在吃飯的時候、和松田陣平不歡而散,連飯都沒吃幾口就直接走了。

場面直接僵住了,聯誼勉強繼續,但大家都面面廝覷。

而且,幾乎沒人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吵架、怎麼吵起來的、又是得出了什麼樣的結論,只知道,當事人之一鬆田陣平的情緒很低落。

那日向合理呢?

一方面,琴酒冷冷地掂量了一下那個活力旺盛傢伙的爪子,覺得對方的爪子很沉甸甸的,肯定沒心沒肺,說不定還會覺得輕鬆愉悅。

但另一方面,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那個代號任務。

做完任務後,從表面上看,日向合理沒什麼問題、還是一如既往地惡劣欠揍,仔細去品味的話,卻能發現對方剛做完任務的時候,有些安靜,還有些‘失魂落魄’。

後者,就連對方自己都沒有發覺。

所以,向那位先生彙報完,琴酒就在等日向合理的電話。

他又簡單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知道這條訊息的渠道、再次詢問:“你們爭吵了什麼?”

“無聊的話題太多,忘記了。”日向合理沉思了一下,“其實我們當時也不是在爭吵當時的話題,只是我在踩狗尾巴而已。”

猛踩一下狗尾巴,犬類吃痛,就會下意識遠離他。

就是有點不道德,對良心會是一種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