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輕蔑和嘲諷,似乎只是琴酒感覺到的錯覺。

似乎。

琴酒嗤笑一聲,“就你的近戰能力……”

他沒有說完,只在適當的時候停頓,把剩下的話扔給這個精力旺盛的傢伙自己理解。

果然,對方愉悅的惡劣情緒減淡了一下。

又過了幾秒,對方乾脆跳過了這一話題,伸出另一隻空手,握住抵在自己下巴下方的那隻槍。

槍口被握著往下移了一下,對方像是撓癢癢一下,用槍口在脖頸上磨蹭了幾下,很快蹭出一大片紅色的傷痕。

一邊撓癢,囂張的未成年還一邊譴責,“你太用力了,很癢。”

琴酒的眉頭跳了跳,他冷冷地看著日向合理,看這個囂張的未成年還能再玩出什麼把戲。

撓完癢之後,對方就把手往後移,握住他握槍的手,食指也貼住他勾著扳機的手。

每一步,幾乎都在走火的邊緣大鵬展翅。

再次皺了一下眉後,琴酒不得不冷冷提醒,“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

“真的嗎?”日向合理詢問道,然後往前傾了一下,向琴酒靠近。

姿勢發生變動,抵住琴酒腰部的那隻槍鬆開,但琴酒握緊那隻槍槍管的手沒有鬆開,又緊抓了回來。

同理,他抵住日向合理脖頸的槍也鬆了一下,又被對方拉回去。

靠近到距離很近的位置,囂張的未成年才停下,然後閉上眼睛,迅速淺嗅了幾下,又睜開眼睛。

這種舉動,對對方來說,明顯有些接受不了,像是現學的耍賤技能,明知道這個技能真的很拉仇恨度、但是自己也使用不太熟練。

但是對方的表情穩住了,後續動作也穩住了,語氣也穩住了,“不如來玩個遊戲吧。”

在琴酒越發皺起眉頭的時候,未成年往後退了幾厘米,繼續挑釁,“我現在說出‘我想死了’、拜託你幫我,你立刻開槍,怎麼樣?”

琴酒:“……”

前座的伏特加猶豫了一下,又試探性地舉起槍,對準日向合理。

琴酒沒有動,也沒有用眼神示意。

日向合理也沒有動,更沒有回頭看。

僵持了幾秒後,對方率先開口:“我想死了。”

琴酒看到、也聽到對方用誠懇的表情,說出誠懇的話,“可以幫幫我嗎?”

然後,不等他回答,對方就帶著他的手、直接扣動扳機。

槍管和槍身碰撞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喀嚓聲。

和槍口緊貼著的日向合理立刻凝固了一秒,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先是低頭看了一眼槍,又抬頭看了一眼琴酒。

像是死不瞑目一樣,嘴巴還輕動了幾下,試圖吐出遺言。

可能是言簡意賅說兇手是誰的遺言,也可能是囉囉嗦嗦一大堆感慨萬千,然後終於要說出兇手是誰,卻在吐出完整名字的那一刻直接GG的高血壓遺言。

考慮到正在試圖吐出遺言的傢伙是日向合理,應該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