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耳麥裡,突然寂靜了一段時間。

琴酒再次開口,詢問道:“可以做到嗎?”

日向合理測了一下風速,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回話,他沉穩道:“收到,可以做到。”

然後繼續專心致志地盯著三點鐘方向。

又停頓了一會兒,琴酒才道:“如果你做不到, 可以暫時申請緩得代號,等待下一次機會。”

“不用。”日向合理直接拒絕。

琴酒也簡單應聲,“嗯。”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那種一直不間斷的腳步聲終於停止,隨後傳來拉開車門的聲音, 和點菸器的聲音。

還有深吸一口煙、又吐氣的聲音。

日向合理:“……”

他又晃了晃頭, 用肩膀蹭了蹭耳朵。

那隻耳麥很好,質量很佳, 聽起來感覺聲臨其境,所以,為什麼琴酒還開著麥抽菸啊!

就不能閉麥抽菸嗎?

總有種在公共頻道、目睹別人私事的錯覺。

“你的母親,對你怎麼樣?”抽了一下煙後,琴酒又淡淡詢問。

這個母親,只能是在指日向夫人了。

日向合理當場翻了翻記憶,不確定地道:“感覺還好?”

日向夫人有正常的時候、也有犯病的時候,有冷淡對待孩子的時候,也有溫柔對待孩子的時候。

有的時候,她會發著瘋、把小孩子塞進衣箱裡,有的時候,也會在日向先生剛剛砰砰砰完、到處找日向合理的時候, 把他藏匿起來,不讓他被發現。

還有一些其他的行為, 總之, 翻閱記憶, 日向合理勉強能Get到‘日向夫人愛自己的孩子’這一點……甚至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但是,這種詢問孩子對母親的感受、是很私人的事。

翻閱記憶是沒用的,當時真實體驗點點滴滴相處的人,才有資格理直氣壯地說出,日向夫人對‘日向合理’怎麼樣。

日向合理只能給予不確定的回覆。

諸伏景光閉了一下眼睛,繼續保持靜默,傾聽耳麥裡傳來的聲音。

那道冷硬凌厲的成年男性聲音又停頓了一下,才道:“我記得,你打靶子很不熟練,會脫靶。”

是琴酒的聲音。

回答的那道帶著些稚氣、明顯是未成年人的聲音,則是那個未成年組織成員的聲音。

對方只應了一聲,“嗯。”

琴酒繼續道:“這次的任務目標有些特殊,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任務、並且絕對不能出錯。”

“二是立刻放棄,由其他的組織成員接手這個任務。”

幾乎沒有停頓,未成年組織成員就毫不猶豫道:“我來。”

耳麥中,琴酒冷嗤一聲,又道:“那個廢物……”

視線內,突然有輛車出現, 諸伏景光立刻看過去。

那輛車上坐著兩個人, 兩個都有些消瘦狼狽的人, 衣服雖然都很乾淨整潔、但莫名有些髒兮兮的,頭髮也很凌亂,臉頰也鬆弛地掛在臉上。

他們一個坐在駕駛座上,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

看清楚那兩個人的臉的那一瞬間,諸伏景光就沒有再移開視線,他緊緊地盯著那兩個人,卻感覺自己好像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

同時,他知道,不止他一個人鎖定了那兩個人。

不著痕跡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後,諸伏景光強行鎮定下來,繼續盯著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