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配合做實驗,又什麼時候可以去玩,什麼時候必須睡覺,都是有時間規定的。

現在九點半多,按照時間表,黑髮小鬼應該待在自己房間裡玩拼圖或者洗漱。

黑髮小鬼還仰著頭,他和貝爾摩德對視了幾秒,明顯遲疑一下,但還是乖乖交代道:“身份卡,我拿到了研究員的身份卡。”

哦?

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怎麼拿到的?”

“他以為我午睡了,用手機發訊息給其他人,‘A號實驗體的自愈速度很快,可以考慮偷取DNA,進行詳細分析和實驗’。”黑髮小鬼的語氣平靜、毫無波瀾,用的是陳述語氣。

一點也聽不出來,他就是‘A號實驗體’。

過於平靜了,貝爾摩德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封訊息是什麼意思,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冷淡下來,“又是一個小老鼠。”

黑髮小鬼看著她,往後撤了一下,把嘴巴和牙齒解放出來,然後道:“你要身份卡嗎?”

身份卡沒必要,直接去查一下值班資料,看今天中午是誰看著這個黑髮小鬼午睡就可以了。

等會兒去處理一下老鼠。

貝爾摩德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淡淡提醒道:“把身份卡藏好,明天就不能用了……你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你偷跑出來的事情。”

“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不要自己處理,也不要偷身份卡,被發現會有危險。”

黑髮小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偏頭想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有偷。”

“我和他做了交易,他借我用身份卡、我不告密……今天不是我第一次出來。”

意思就是,今天值班的那個研究員,不是那隻老鼠。

貝爾摩德皺眉,“你和那隻老鼠做了交易?”

她和黑髮小鬼的直接接觸不多,但因為那點詭異的同類感,也確實關注過對方一段時間。

對方不是很效忠組織、反感老鼠嗎?

起碼在那位先生面前,對方是這種表現。

黑髮小鬼再次眨了眨眼睛,才緩慢道:“他沒有觸到底線,我需要身份卡。”

‘他的身份太低,沒有觸碰到什麼機密資料,我又需要身份卡,所以進行了交易’。

貝爾摩德把這句話補全,她審視著黑髮小鬼。

黑髮小鬼繼續道:“你要那張身份卡嗎?”

“你不是需要身份卡嗎?可以交給我?”貝爾摩德反問。

對方再次做出明顯的思考性動作,偏了一下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我也想和你做交易。”

在說出交易是什麼之前,他先迅速伸手,摸了摸貝爾摩德的臉頰。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沒有躲開。

對方確認她沒有反抗和躲避,就把試探性的蜻蜓點水換成真正的摸,用手指摸了摸她的眼尾。

小孩子的手很稚嫩,眼睛上的異感也很清晰。

摸了兩三秒,黑髮小鬼便識趣地收回手,同時用另一隻手遞過來一張身份卡。

他用鼓勵的口吻道:“很棒哦。”

……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