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一盒小白鼠的第三天,廣田雅美髮現盒子裡少了很多的小白鼠,因為日向合理不關盒子、有些小白鼠就自己跑掉了。

她嘗試著去幫對方抓回來,對方卻沒怎麼在意那些小白鼠,而是隻專心致志地養自己的那隻‘小兔子’。

他教對方撕咬同類,教對方用柔弱無害的外表先示弱、再偷襲。

人類是怎麼做到這種事情的呢?直到現在,廣田雅美也仍然不太明白。

只記得某次,她看到日向合理反覆耐心地摁倒一隻小白鼠,依次從四肢摁到頭顱,然後用另一隻手抓住‘小兔子’,讓‘小兔子’也摁倒對方。

如此反覆了很久,在日向合理又一次動手之前,‘小兔子’自己動了起來,熟練地把那隻小白鼠壓倒了。

日向合理開心地和她分享,說‘和同類有明顯差別、不合群的生物,也是可以反抗的嘛,它很聰明的,從來都不離開盒子、知道我才是它的同類!’。

一個星期之後,盒子裡空空如也。

廣田雅美拽著日向合理,一起到處找那隻像是兔子一樣的小白鼠,最終在實驗室的大門附近發現了對方,對方被踩死了。

日向合理一改之前的喜愛態度,非常無所謂地表示‘它很聰明的,知道觀察路線、偷偷逃跑,要不是被人踩死,現在已經跑出去了吧。’

‘這是它的選擇,它背叛了我,就和我沒有關係了。’

雖然日向合理不在意,但廣田雅美還是根據鞋子、找到了踩死了小白鼠的那個研究員。

然後,第二天,她突然發現,那個研究員的所有痕跡都被抹除掉了。

無論是工作位、署名,還是在同事的口中。

廣田雅美問了好幾個人,對方一聽到那個研究員的名字,都直接擺手說不認識、實驗室根本沒有這個人,哪怕就在前兩天,他們還在一起吃飯。

那個研究員最後留下的痕跡,只有換衣間、櫃子下面的那張名字卡片,廣田雅美把它從地板和櫃子的縫隙間摳出來,帶回了家裡。

時間太久遠了,廣田雅美已經忘記了那個研究員究竟叫什麼了,只記得還能從一些蛛絲馬跡、發現對方曾經存在過,但所有人都不承認的恐懼。

也記得,說完那隻小白鼠是背叛者之後,日向合理突然抬起綠色的眼睛,詢問她,“你不會背叛我的吧?”

當時的回答只有一個,現在也是。

廣田雅美睜開眼睛、看向天花板,重複道:“我不會背叛你的。”

父母已經死亡,她是絕對不會背叛宮野志保和日向合理的,哪怕後者根本不記得她……不過她也不需要對方記起來。

只要不光明正大地觸及對方的兩個雷點,一、明確點出對方和正常人的不同之處,並且驚恐、害怕或者鄙夷。

二、理直氣壯地背叛對方……還蠢到沒等對方算賬就死了,連挽回都做不了。

外面,客廳的燈被關閉了,順著門縫蔓延進來的燈光瞬間黯淡下去。

廣田雅美看了一眼房門,繼續閉上眼睛,嘗試著讓自己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