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形容,是個矛盾體。

工藤新一之注意到日向合理的時候,對方剛被警官用毛毯包裹起來、坐在偏僻的角落裡。

那裡的燈光有些黯淡,但是人少,所以有人抬著擔架、從那邊匆匆路過。

擔架上的是屍體,上面蒙了一層白布,警方人員行走之間,屍體的手垂落在擔架旁邊。

日向合理看了一眼那隻蒼白的手,便抬頭看了一眼那名接受詢問的女同學。

是同一種眼神,不是看待人類、而是看待死物,或者‘確定停止呼吸的生物’的眼神,輕飄飄的,只看了一眼,對方就收回視線,接過別人遞給他的溫水。

就是因為那個眼神,工藤新一跳著跑去桌子邊,看了一眼對方之前趴著的桌子,然後就撒嬌要了一個毛毯,和日向合理排排坐,套話去了。

……當然,很顯然,被發現意圖了。

但是日向合理當時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負面情緒,反而有點正面情緒,就是那種看到‘一隻貓後腳拌前腳摔跤了’的正面情緒。

言行舉止也還行,不太像‘拒絕一切禮儀’的型別。

“這就是小孩子的特權哦。”工藤優作眨了眨眼,加深微笑,“不只是你有特權,蘭那孩子也有。”

“……”工藤新一回憶了一下,發現確實。

從他們進門開始,日向合理看他們三分鐘,總有兩分鐘在毛利蘭身上,其他時間就是禮貌性看向說話的人。

“好了,疑問已經解開了。”看著他猛地陷入沉思,工藤優作搖了搖頭,“接下來只要檢視日向夫人的唇角和手指,就可以確定了。”

一氧化碳中毒的人,口唇會呈現出櫻桃紅一樣的顏色。

但據熟識的警官說,日向夫人唇上擦著口紅,在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蹭到了口紅,露出了幾分唇瓣本來的顏色,是蒼白的。

工藤新一乖巧道:“好——”

電梯門發出照例的開門聲,他瞬間從門縫裡閃出去,只留下一道殘影。

工藤優作早有預料,他慢悠悠地揚了揚唇角,看著自家兒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才凝重地皺了皺眉。

走出電梯的同時,他給阿笠博士發短訊:[病歷單上,那個孩子的年齡是16歲。]

年齡對不上。

雖然日向合理的一些行為很特殊,但工藤優作最先注意到他,不是因為那個輕飄飄的眼神,而是那張臉。

或者說,是那雙綠色的、眼尾處有幾點加深的眼睛。

和某對早已失蹤的科學家很像,特別是那雙眼睛。

但是年齡對不上。

那對科學家失蹤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並且還有一個還在孕育中的孩子。

算一算時間,那個女兒現在應該十八、十九歲,那個孩子則十二歲,無論哪個都不是十六歲。

謎團有點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