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透明、只能摸到觸感的定位器出現在日向合理手裡,日向合理用手指感觸了一下它。

那位犯罪分子不是已經被警官先生們逮捕了嗎?為什麼會突然死亡,致命傷還在額頭?

這個疑問,在三分鐘後,日向合理再次躺回床上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松田陣平又接到了一下電話,然後忍不住跟著對面重複:“被狙擊槍爆頭了???”

他看起來相當迷茫,也相當震撼,反覆和電話那頭確認,“在警視廳門口,剛下車,就被狙擊槍擊中了???”

大廳廣眾之下、被一槍爆頭,實在是太精準踩點了,就算是日向合理,也只能含恨GG。

嗯……那怪不得捲毛警官震撼了。

對於一個負責的警方人員來說,剛剛逮捕歸案的犯罪分子卻在警視廳的門口,被直接一槍斃命,周圍還有很多的同事,這簡直是太過震撼,也太過微妙了。

微妙到,日向合理的腦海裡立刻跳出來‘琴酒、直升機、東京塔.jpg’。

他沉默了一下。

日向先生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可以用電話和琴酒聯絡,護士小姐對他格外尊敬,稱呼他為大人,沒得到誇獎就擔心自己會被處理。

剛剛挾持了自己的犯罪分子,在警視廳門口、無數警方人員的注視下,被狙擊槍一槍崩頭。

請綜合以上三條資訊,排列組合成答案。

這是一道送分題。

日向合理感覺,不需要去確定桌子和樓下大廳地板的血液,也已經得到答案了:黑衣組織盯上了他。

或許更正一下,是盯上了原主。

可能是日向先生在黑衣組織裡的地位還不錯,所以會有一部分黑衣組織成員會盯梢、保護家人,相應的,某些底層成員也會對日向一家恐懼,其實本質是對黑衣組織上層的恐懼。

那麼問題來了,日向合理發現,自己更不瞭解黑衣組織了。

對琴酒那麼恭恭敬敬的日向先生,都那麼有地位,還有組織成員專門跟隨在家人旁邊,而那些組織成員都那麼囂張,能光明正大地在眾目睽睽之下狙擊一個人,還是在警視廳門口。

黑衣組織比他想的還要恐怖。

……也更加有權有勢,神通廣大。

日向合理再次陷入沉思,

他本來救對未來沒什麼規劃,幹什麼都無所謂,也對乾乾淨活和幹髒活都不怎麼在意,最低要求就是活著就好,那不如……

……

再三確認之後,松田陣平才勉強從震撼中回神,又把那種被罪犯當面挑釁的憤怒壓下去,又交流了幾句,才結束通話電話。

掛了電話的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把電話收起來,而是維持著打電話的姿勢,慢慢渡步到窗邊,假裝邊看風景、邊放鬆地打電話。

窗外沒什麼狙擊鏡的反光,沒有正在瞄準觀察這邊的狙擊手。

確認完畢,松田陣平把窗簾拉上,皺著眉轉頭。

日向合理還乖巧地坐在病床上,白色的被褥蓋住對方的大半個身體,順便把手臂也蓋住了,剛剛換上去的新輸液瓶還在一滴滴地往軟管裡輸液,又一點點地輸入到這個孩子的體內。

對方沒有過度關注他的談話內容,而是側著頭,認真看著床頭櫃上,那束嬌豔欲滴的花朵。

那雙綠色的眼睛很明顯,在被陽光照到的時候,就會像是正在發光一樣,比如在樓下大廳的時候,松田陣平其實猜測過,那個犯罪分子推門走進衛生間的時候,說不定是被燈光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