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希望下次不要再是這個護士小姐了,太不正常了。

……應該也沒有下次了。

這幾句普普通通,充滿敷衍的話彷彿有奇效,護士小姐立刻振起精神來,精神奕奕地看過來。

日向合理禮貌地和她對視一眼,開啟門,走了出去。

松田陣平正在忙碌地通電話。

首先,是同事給他打電話,說那個犯罪分子一上車,就老老實實地全部交代了。

對方今天是來踩點的,在醫院轉了一圈,本來想挑一個隱蔽又重要的地方,結果中途去了一趟衛生間,被人發現了炸/彈。

雖然那個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嫌棄地移開了視線,但是在四目相對間,犯罪分子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自己被看穿了。

然後他就突然情緒上頭,把那個人劫持當了人質,又挑了個地方,把炸/彈和人質放在一起,自己溜了。

一出醫院,被冷風一吹,犯罪分子就後悔了,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繼續按照一拍腦袋的計劃,向警方索要一億日元。

訊息發出去的第十三分鐘,他被踹門而入的警官們摁倒。

據同事吐槽,在訴說案發經過的時候,犯罪分子一直在表示,自己一定是受了挑唆,本來今天不打算犯案的,但就是突然而然、沒有控制住衝動,懵著決定了。

一切都是那個人質的錯!

特別是在知道,警方之所以這麼快鎖定他,是因為人質說他提到過‘咖哩店’之後,更是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松田陣平也微妙著重複了一遍‘突然而然、沒有控制住’這段話,然後感謝了同事轉述案情。

掛了這個同事的電話之後,松田陣平又接到了另一個同事的電話。

是之前向他‘抱怨’,居然直接發表格、讓警官照著詢問未成年扎心問題的同事,對方先隱晦說了一下,因為又牽扯到未成年,所以決定先問口供,再讓未成年修養。

這個資訊,是夾雜在各種閒聊之間透露出來的。

同事現在很忙,在處理事物。

據說,有個案件證物丟失了,那是個被工藤優作先生破解的學校案件,有幾個未成年當場死亡,兇手也認錯了,警方也把當時涉及到的證物全部帶回去了。

但是有一張沾滿了血跡的桌子,意外被清潔工處理了,現在上面乾乾淨淨,一點血液也檢驗不出來……幸好那個證物不是某個死者的證物。

剛剛掛掉這個電話,原本禁閉著的房門就被人拉開,松田陣平下意識看過去。

黑髮綠眼的日向合理拉門走出來,留置針換到了對方的右手臂上,順著對方扭動門把的動作露出來一瞬間。

對方左手臂的半截袖子、以及靠近腳踝的腿褲,和後面腰身的部分,布料都被剪掉了。

現在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跡。

對方綠色的眼睛看過來,精準地捕捉到了他,還沒有對視一眼,對方的視線就下垂、落到他的嘴唇部分,順便平靜打招呼。

“松田警官。”

顯而易見,眼前是個未成年。

無論是從年齡、還是外表,都是一個實打實的未成年。

如果換成犬類的話,那麼對方就是那類被精心培養出來的品種犬,乖巧地趴在寵物店裡,對著冰冷僵硬的玻璃露出溫順可憐的狗勾眼。

每一個走進寵物店,想要購買寵物的人,都會忍不住再三地關注它。

應該是邊牧那種牧羊犬,很聰明、本來應該奔跑在寬闊的草原上,現在卻只能趴在寵物店裡,隔著玻璃,好奇地打量著人類,時不時地搖搖尾巴。

或許在偶然間,會思考一下,‘為什麼外面有那麼多人,我卻要在籠子裡呢?’和“狗是什麼,我是什麼?”之類、就算是人類,也會迷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