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毛警官大步流星,越走越快,幾乎快要飛起來,被路過的人估計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剛剛有人走過。

離得近了,日向合理就大概把握住他的情緒了。

抿著唇,還在和電話那頭說話,沒有被墨鏡遮住的眉頭也皺著,這就是極度不愉快的情緒。

一直走到日向合理面前,近到日向合理都能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松田陣平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是小兒科,定時十分鐘,我可以,你們疏散一下民眾吧。”

然後把電話放進兜裡。

距離太近,捲毛警官是站著的,日向合理蹲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折向膝蓋,遮住腰間的爆炸物,他只能仰頭,才能看見捲毛警官的臉。

但根本不需要仰頭,也能感受到捲毛警官的死亡凝視。

對,死亡凝視,哪怕有墨鏡阻擋,捲毛警官的眼睛裡也肯定寫滿了‘你死定了’吧!!!

為什麼會這麼有壓迫力……日向合理努力抑制了一下自己增長的警惕度,和本能瘋狂提醒的‘快後空翻跑路’的餿主意。

他乾巴巴道:“你來了,松田警官。”

松田警官這麼具有壓迫力,實在超出他的意料,就像他出門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只是瞥一眼路人,都能被犯罪分子劫持。

對方不開心,也很正常。

對方的本職工作畢竟是警察嘛,又是休假期間,突然增加了工作量,還是在人口密集區……

反正如果日向合理休假期間遇到這種事,會恨不得直接一槍崩了犯罪分子,再教訓教訓‘知情不報、明明看到警官卻縮成一團’的普通民眾。

“你之前看到我了?”打量完畢,松田警官終於出聲。

“是的。”日向合理回答,然後思考了一瞬間該組織語言推鍋,把‘不是自己不反抗、而是犯罪分子太屑’的資訊傳達給對方。

出乎意料的是,松田陣平居然淡定地應了一聲:“嗯,在被單獨挾持的時候,隔著大廳,向不熟悉的警官傳遞資訊,確實很難。”

“而且萬一那個警官並不靠譜,看到你的瞬間就直接抬手打招呼,事情只會更糟糕。”

邊說,他邊抬起日向合理的左手,把病服袖子擼起來看了一眼,“嘖,原來是留置針……你摁一下針眼。”

日向合理用右手摁住,繼續抬頭觀察他。

捲毛警官現在表現得很淡定,彷彿從始至終都是悠閒而不急不慢的,語氣也很正常,還在試圖寬慰日向合理。

又不像生氣的樣子了。

日向合理本以為捲毛警官會怒氣衝衝地詰問來著。

短暫地思考了一會兒,日向合理在‘堅持自己的甩鍋節奏’和‘跟著對方的乖孩子節奏’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直接選第三種方案。

他轉移話題道:“你會拆彈嗎?”

之前通話時,松田陣平對著電話說‘小兒科、我可以拆’這類話。

“背後也用連線裝置固定住了,不能直接脫下來。”松田陣平正在詳細研究他身上的炸/彈,特別是他背後的那圈,還要接話,“是的。”

“我沒有說過嗎?我在警視廳的爆炸物處理班任職。”

等等,爆炸物處理班……那怪不得路過日向家的時候,都能發現異常了。

這類人,對這方面的東西有著超乎尋常的嗅覺,就像是搜救中的警犬一樣。

哪怕下班、休假、或者受傷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把鼻子緊貼地面,使勁地嗅著需要警惕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