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個,夕殉道在和離婀王的共舞中,好像領悟了什麼戰鬥技巧,直接開始大殺四方,一人打穿了燎原所有的星艦,然後破開離婀王的獸石,把她揉成一團帶了回來的場面,就肯定是假的。

還有這個,離婀王被夕殉道的糾纏打出了真火,其駕駛獸石陡然回身一刀,竟然在猝不及防下將夕殉道的機甲直接洞穿,夕殉道本人在高頻粒子刀的威力下直接化為飛灰,連遺言都沒來得及說。

而離婀王立在原地,不敢置信,一遍又一遍的質問已經死去的機甲,問這一刀他們不是互相使了千百遍,夕殉道閃開了千百遍,為什麼偏偏躲不過這一次?

厲聲。

離婀王接著把刀子也捅進了她自己的身體,只在她核心徹底碎裂的前一秒,才聽到通訊中傳來了離姒額夕陽的哭喊。

左吳不忍心看下去了,把目光別開。好在這也是無限神機計算的虛假,應該。

……應該。

這番景象,還有離姒和夕陽的哭喊真的是假的嗎?

左吳越來越沒有自信了,駐足,朝自己身後伸了伸手。理所當然,自己臂展只有幾十公分,最多隻能撥開已經拍到臉上的,那些太過不堪的虛幻,可絕對夠不到那太過遙遠的真實。

不對。

自己的手好像真的碰到了什麼東西,肉乎乎的部分很好摸,手感甚是熟悉,而嶙峋的骨頭也是真的堅硬。

為什麼會熟悉?左吳有些不解,下意識擦了擦嘴,發覺自己有些流口水的瞬間,才忽然明白過來這熟悉的手感究竟從何而來。

是從海星罐頭裡得來的。海星罐頭能成為暢銷銀河的商品,靠的絕不僅僅是味道,連摸起來的感覺都無可挑剔。

而現在。

自己有可能碰上的海星人就那麼一個。

左吳吸氣,沒有鬆手,又用另一隻胳膊稍微撥了撥那些虛幻的景象,終於見到了臉已經黑到嚇人的教宗。

“你……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左吳問。

教宗一時沒有說話,左吳才發現他臉色發黑不是真的面色不愉,而是他將引力構成的披風均勻的灑在了其身體的每一寸而已。

即便是做了如此的防護,他還是被化虛為實的大千景象所掀起的颶風,弄得千瘡百孔,幾乎無法站穩,讓左吳揉著他的臉,都好像能輕易將其搖動。

教宗的眼眸還在迷茫,片刻後才恢復清明,左右看了看,聲音無比溫和:

“……唔,左吳閣下?我在無限神機模擬出的無數種可能中見過了無數個你,可會採取這種方式攙扶我的少之又少。所以,我認為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該怎麼說呢?好久不見,還是該說……我們又見面了。”

左吳笑了下,手還扶在教宗臉上沒有拿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我們在這居然還能還能遇上。”

教宗聳肩:“我倒覺得不奇怪,無限神機裡那麼多分叉道口,每走上一條都會經歷一次迥異的人生。有些好,有些壞。我走馬觀花看來,還是好的居多。”

左吳愣了下,是了,教宗沒有燎原的灰風給他放水,為其展現的都是最誘人的糖衣。

教宗他顯然沒陷進去,此時的他只是偏了偏頭,似是有些不滿左吳還抓著他臉的手擋住了看遠方的視野,手在一旁揮了揮:

“設了這麼多誘餌,不就是為了掩護它最深處的核心嗎?”

“半成品神靈只有一個,目的地也只有一處。我們是從同一處地方進來的,不如說到如此接近祂的地方才遇見,我才覺得不可思議。”

左吳抿嘴。

教宗又颯爽的指了下被面前男人抓著的頭,一點也不避諱:

“按我原本的想法,我原本可以在這一路上和你相互扶持,至少多說說話。至少到那神靈面前時,咱們可以放下成見,共同把最大的威脅解決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