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該打。

對付蟲族叛亂這種事講的就是兵貴神速,從任務下達到中標滿打滿算沒用上三天,這段時間根本來不及讓偵察兵從圖書館文明的星系帶回確切情報。

再加之一路奔襲,規劃的路徑無比追求效率,一直在進行航道跳躍,根本沒從超空間航道中出來多久;僅有的幾次,也只是途經樞紐星系時不得不回到太空。

處於超空間航道中的艦隊,是無法和外界建立通訊的,等於說目標星系情況的唯一來源,就是圖書館文明代表的一面之詞而已,並不可信,根本就是個黑箱。

若按預計,目的地的敵人應該可以被輕易消滅,這些問題本不該是什麼問題。

但蟲子表現出了意料之外的能力,那一切都得重新估計。

忽然。

中標者們紛紛回過味來,他們將這次行動視為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了中標使了不少盤外招,將圖書館文明當做一個羸弱無力的冤大頭。 …

可為什麼星海聯盟能坐視情報的不足,讓如此倉促的計劃上馬,還有意無意的掩蓋了箇中風險,也沒有對圖書館文明的代表帶來的記憶做基本的檢查?

大概是圖書館文明為了讓質量過得去的援軍以最快的速度來救援,也使了什麼盤外招吧。

狡詐與權謀可以為自己爭得更多的機遇,當然,別人想耍計謀也很合理,這是大家的天賦權利。

星海聯盟法無禁止,每個生靈都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拼盡一切目的。

但,只要是選擇靠著星海聯盟的影響力所達成的合約,星海聯盟為了自己的存續,就必定要保證合約能夠順利履行下去。

哪怕它的簽訂充滿了各種蠅營狗苟也是如此。

所以。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聯盟管理員,已經準備好了將給那些減速的星艦的主人發去警告郵件,其上有各類令人膽寒的懲戒措施。

可管理員沒想到,在郵件發出前,圖書館文明的代表居然先行有了行動,其編織的字詞打破了公共頻道中尷尬的靜謐:

“諸位,我叫沃爾夫,圖書館文明的代表;相信大家已經發覺了我們這次的算計——當然,諸位也輕易將此事當做簡單任務,並將我們當做出價不菲的冤大頭,算是扯平。”

“只是有一點需要注意,我們並沒有特意隱瞞情報,只是拼盡一切縮短求援的耗時而已;入侵蟲族的詳細情報我們也不知曉,但,蟲族或許沒有初丹天使這麼可怕。”

有人馬上提出質疑,彷彿恰到好處的捧跟:“蟲子都和初丹天使一樣能肉身橫渡超空間航道了,他們至少是一個等級的生命吧?……還賊能生。”

“非也,”

沃爾夫馬上反駁:

“我們仔細看了帝聯陛下得到的,從航道中掠過的只是一枚卵,不是成熟的蟲族個體!”

“自然界中不是有很多類似的例子嗎?生物的卵有強大的保護能力,能幫助它們度過難以想象的惡劣環境,什麼乾旱什麼紫外線之類;”

可在孵化後,它們失去了卵的庇護,便也是和一般生靈一樣的脆弱!所以,一枚蟲卵能在超空間航道中保持活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吧!”

頻道沉默數秒,那個曾試圖活躍氣氛的中標者又敲了幾行字:“……還是挺特別的。”

沃爾夫繼續:

“以及,諸位都知道,在超空間航道中的星艦是不能調頭的,一定得到目的地星系後重新進入航道;所以,我們不妨放下抱怨,到目的地後評估了蟲族的強度,再行打算?”

好像有道理。

此時,管理員已經將違約後的懲罰措施傳送給眾人。權衡之下,再加上沃爾夫有關“卵”的提醒,大家還是把星艦重新開得整齊。 …

而後。

事情好像在往好的一面發展;救援軍團雖然觀測到數次有蟲卵自旁邊掠過,卻也觀測到了一些蟲族粉碎的屍體。

它們在孵化後確實無法僅憑肉體便於航道中活動,這個事實像是一枚定心丸般。

士氣再一次高昂起來,可大家卻還是隱隱讓出了佇列最前的位置,把它讓給了左吳。

左吳和小灰他們將是第一個造訪圖書館星系的人。

能看到航道出口了。

小灰卻在其擬態的熒幕上做出了一個乾嘔的表情:“意,我聞到了出口那邊傳來的味道,酸死了,好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