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正造物們當然不會對無智灰蠱的分解停止反抗,它們只是解除了二公主還有金棉在顧問團隊指導下,對它們手忙腳亂的探查的防備。

這讓顧問團隊幾乎是欣喜若狂,放下防備的肅正造物好像他們朝思暮想的佳人般,款款向他們走來。不僅如此,這佳人還主動又大方的敞開了其博大又誘人的胸懷。

可惜。

科研團隊目前沒有一人能親手探究“佳人”的每一分細節。他們全部呆在位於地球近地軌道的艾山山附近,此時只能和以太象引擎大眼瞪小眼。

——說起來,他們曾經也為以太象引擎無比痴狂過來著;以太象引擎已經因為關機而漸趨冷卻,可同時冷卻的還有科研團隊對它投注的熱情,倒真有種門前冷落鞍馬稀的淒涼。

當然,這只是他們對以太象引擎和其榨出的虛空能量的研究陷入了瓶頸的緣故。虛空能量弔詭難測,讓這些研究狂熱抓瞎了無數次,甚至要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和智商了。

和研究虛空能量比起來,肅正造物是如此簡單又純粹。能從研究它們的過程中重拾信心的想法,也在科研團隊的眾人心中變得如此迫切。

但無論多迫切的心也無法改變客觀事實——當前能直接對肅正造物開展初步研究的只有二公主和金棉,科研團隊只能透過那些個被鈍子幸運挑選出來,接上她倆通訊頻段的顧問,來隔著將近三十八萬公里的距離,手把手隔空指教。

只是。

就像網課的效果總是比當面指教要差一樣,科研團隊中每個人都驚才豔豔,單獨一個都能在數分鐘內完成對肅正造物的基本探查,無非是手段是否溫柔,過後能讓試驗品剩下幾分完整的問題而已。

可惜技術高不意味著能把人教好,加之隔了這麼長距離,能夠剩下幾分功力能夠發揮都尤未可知。

還有,金棉是戰士,換句話說她是一介粗人;而二公主迄今為止還沒接受過義務教育呢。

肅正造物身邊。

金棉和二公主只覺得被原本興致缺缺的顧問,一下子像被打了雞血般開始聒噪;語音那邊雜音不斷,說話的人前半句還沒說完,下半句便被突兀打斷,像在那邊換了人繼續。

一時間,她倆耳朵裡的七嘴八舌簡直要佔滿各自的腦海。

煩躁下,金棉已經將“閉嘴”的話語脫口而出。有求於人的科研團隊猶豫片刻,還是照做,轉瞬還了她們一片清朗的寂靜。

而二公主卻是有些茫然的拍了拍她的腦殼:“我的身體真被你們動過?怎麼這些聲音會直接出現在我耳朵裡的?”

當然是動過的,由小灰的機群整個重塑加固過。

金棉原本按照左吳的意思,想要幫忙隱瞞;可話到嘴邊,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種戲謔的坦誠:“沒錯喵,動過。不如說你才反應過來啊?視界是趁機整合到你身體裡的,不如你再看看我們還動過哪些地方?”

二公主愣住。

金棉則直接攤手:“答桉揭曉,你被我們補強過!你以前用的迭代手法,是把你整個打碎,然後用零件重新構築一個自己,對不?我想現在你本身的強度已經可以硌壞你用來迭代自己的造物啦,不信你可以去試試。”

聞言,愣愣的二公主真的抬手,把自己的手指卡在咯吱窩關節的縫隙處,再用力狠掰。

這簡直像是千年前的地球居民檢查金幣真假,咬一口看看的行為;軟質的金幣能被牙齒咬出印子,簡直是用廢料堆砌成的二公主,也能把自己的手指用關節夾碎。

起初,手指真的在施力之下開始彎折,讓二公主嚴峻的深色稍緩,甚至已經抬起頭來,想要如以往一樣指責金棉在騙她;

但彎到一定程度後,這手指像是突兀的有了驚人的強度,任憑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再形變一絲一毫,像剛才的彎折全是演戲。

原來自己整個被換過了,可笑自己還一直在防備左吳一行在騙自己。

二公主的身體晃了晃,強行讓自己撐著氣勢衝金棉開口:“……你,你怎敢讓我知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金棉眨眼:“我不是說了嗎,你可不能再把自己去迭代了。”

“被你們換了身體,我不如死了,”不同於二公主現在的身體,其強撐的氣勢才是真的搖搖欲墜:“你就不怕回去後不好和你主人交代?!不能迭代也沒差,自殺的方法應有盡有!”

聽到“主人”這個詞,金棉身上的毛髮也豎起,冷笑:“但你自殺了,又有誰來幫你把你同伴最後的記憶放到肅正造物身體裡面?別指望我,舊帝聯殺了我無數戰友,我巴不得舊帝聯的一切都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