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威脅(第1/3頁)
章節報錯
長流的鮮血很快覆蓋了皇帝的手背,沿著其掌紋順流爬覆,最終在他手掌的底部最終重新凝聚,混流在一起,鮮紅欲滴。
皇帝看著,冷笑一聲,釋放出了一點「恢復力」。幾乎是轉瞬,那傷口便恢復如初,皇帝臉色也浮現了一絲得意。
可皇帝的這絲得意很快凝固,因為之前流出的血並沒有隨著傷口的癒合而消失,而是仍然在固執的匯聚於一點,
匯聚得越多,直到快超過其張力的臨界值,將將滴落。
一時間。
這滴血吸引了在場二人的全部注意力,左吳和皇帝一起聚焦,好像在無言中滿是默契的打了一個賭。
左吳賭這滴血一定會滴下來,好像是宣告對方的「吸收」終於被自己打破了無敵的金身;皇帝則認為它一定會留在自己的手掌上,彷彿將宣告左吳的所做的包括挑釁在內的一切都是徒勞。
誠然。
皇帝只要稍微吸收掉一點這滴血所受到的重力,就一定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就像有人調侃自己的戰鬥力不如大鵝,是人真的打不過鵝嗎?怎麼可能。只是對人來說,和鵝打架受一點傷就算失敗,不像大鵝次次都是以命相搏。
對皇帝來說,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態。設定上的雄才大略,加之對眷顧的熟練所帶來的絕對優勢,讓他即便在這上面做哪怕一丁點手腳,好像就要成為賭局的輸家了一般。
兩人都在靜待結果。
可這血滴像是有了靈性的頑童般,在皇帝手上顫動,一上一下,愈發晶瑩。卻就是不肯落下,或者屈服於張力,重新回到皇帝的手掌之中。
若無外力干涉,這滴血可以堅持到它徹底凝固乾涸,也會讓這場賭局在可以預見的情況下以不分勝負作為終點。皇帝已經在心中組織好那雲淡風輕的話語,左吳也預判好自己即將發出的輕嘲了。
沒想到。
「嘭」的一聲震動忽然傳來,讓那滴血終於停下了頑皮的彈跳,而是從皇帝手掌上脫離,無可挽回的墜向地面。
其墜地時,發出的動靜如此輕微,對周圍造成的影響也只是讓木質地面厘米見方的範圍顏色變得深了些,僅此而已。
卻讓皇帝面若寒霜,他緩緩將頭轉向這震動的源頭——是那名頭髮花白,解答了左吳一些問題的老者,他在磕頭。
老者還是如此狼狽,此時看見皇帝,卻彷彿看到了救星。他把手上抱著的經卷往天上一撒,邊大笑又大哭,還一下又一下的讓自己額頭觸地,觸地的地方恰是那地板被鮮血染深了顏色的厘米見方。
「哈哈哈,皇帝來啦!我們有救啦……陛下,請你告訴老朽,為什麼月亮會燃燒會融化,它不是道祖昇天後所成,永遠不毀不變不滅的嗎?請您告訴我,就像您此前登基後馬上改良了我們的求道法門,像那時的雄才大略一樣……」
左吳張了張嘴,有些不適應的往後退了一步。一個老人在自己面前一把淚一把鼻涕的哭泣,讓他相當不適應。同時,他也看向皇帝,想看他對此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皇帝還是面色陰沉,卻沒有搭理那個老人。
他只是緊盯著地面為血汙浸染的一厘米見方。
似乎,老者的哭喊對皇帝來說只是夏天窗外偶爾的蟬鳴。他嘆氣,看向左吳:「你贏了。」
左吳不滿,指指老人:「就這?我還想看看雄才大略的你該怎麼處理類似的事態呢,快給我表演一下,否則我沒地方學了。」
只見皇帝聳肩,伸手在老人肩膀上輕拍一下。老人的哭喊隨即停止,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左吳愣了愣:「殺了他就是你的處理方法?」
「我是吸收掉了他的
生命力,只要在他的軀體腐爛前還回去,就不算是殺,」皇帝說:「比起這個,朕希望你能驚訝在朕能直接吸收「生命力」這方面。」皇帝說。
左吳咧嘴:「這算哪門子雄才大略的處理方法?」
「雄才大略只適用於朕工作時。朕工作時組織嚴密,安保周全,絕不可能遇到類似的情況。這一切都是出自朕的安排,所謂雄才大略應該是用在這些方面,」皇帝攤手:「還是說你見過終日處理那些雞毛蒜皮小事的領導者?」
確實。
下層人的冤屈,就是一種不體面。而所謂不體面,又怎麼可能真的被上層的領導者撞見呢?已經被層層嚴密的組織安排消弭殆盡。
雄才大略面前,一片歌舞昇平;也只有歌舞昇平下,才能襯托起體面的雄才大略。
左吳好像理解了什麼,嗤笑,指指自己的耳朵:「我還算欠了這老頭一點人情,他剛才那些衝你問出的疑問和哀嚎,我會記住。」
「不錯,只是朕要提醒你,我吸收的生命力可以還回去,只是還回去也有時間限制。等這老頭的神經因為呼吸停止而不可逆受損時,他就真的死了,」
皇帝漸漸將手抱在胸前,這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勢:「如果你讓這時間拖延,那你也是殺了這老頭的兇手之一,還說什麼他欠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