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窩金熱所追尋的家鄉在層面上和他人有多大的不同,左吳和鈍也只知道一個事實——他出賣自己現實的家鄉算是不留餘力了。

星海之中的文明多種多樣,有的八面玲瓏有的乖張孤僻,每個都在這大家共同邁入了星海的千年中遵循著最適合自己的活法,佔據著世間的一席之地。

文明中性格最孤僻的成員,也會有那麼一兩個外星朋友;而最長袖善舞的,也不可能與自己之外幾百萬個政權統統建立起外交關係。

窩金熱所來自的文明自稱為為“銑麻自立保障協會”,它就是屬於相當孤僻的那一類,這片星空下受其信任的政權只有寥寥幾個,也使得想與它建立高效的聯絡是尤為困難。

知曉地球的所在後,良骨伶麾下的律師還有受房諾魯指揮的職業官僚們不是沒嘗試過與銑麻文明取得聯絡,卻長久以來不得其門。

對方就像纖弱又敏感的兔子,對新帝聯的通訊請求充滿了疑慮。

他們因為純血人類根本沒有光復母星的心思而佔據著地球這麼久,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在狐假虎威,甚至整個文明的國防大半都是建立在這似有若無的威懾上。

舊帝聯沒了,它建立在狐假虎威之上的國防威懾本該隨之灰分煙滅;可伴隨著左吳新帝聯的崛起,這種威懾又失而復得,銑麻文明本該與左吳積極溝通,來想方設法鞏固這種威懾的。

但他們目前沒有摸清左吳的路數,懼怕地球有被討要回去的可能,一來二去,居然選擇了裝鴕鳥,彷彿只要多拒絕通訊一天,來討要地球的通訊就會被拖延一天般。

若沒有窩金熱,在律師和官僚們齊齊受挫的現狀下,讓左吳自己去聯絡,則更會讓銑麻不知所措。

一是孤僻的他們在星海聯盟沒辦法拿出能配得上左吳的外交禮儀;二是在他們眼中左吳更像即將吸氣吹垮小豬房屋的大灰狼,無論他即將說什麼,都會被誤認為是藏著勃勃殺機。

再這麼發展下去,左吳就真的只能弄一支遠征軍,去銑麻文明親自登門拜訪,送上一份來自新帝聯的溫暖了——

最終的勝利當然會屬於左吳,但這毫無疑問會讓新帝聯的形象在星海之中滑向一個相當危險的深淵,也會讓自己麾下本就被動的律師和官僚們更加跳腳。

至少左吳決心掀了星海聯盟的桌子前,還是遵守聯盟的規矩要更好一些;以及要做一個體恤麾下的皇帝,否則良骨伶還有房諾魯沒準就要跑自己面前來逼宮了。

還有,給窩金熱一個機會也不虧。

窩金熱馬上證明了他的價值。

在律師和官僚的全程監視下,窩金熱輕易取得了銑麻外交官的信任,談判的效率無比之高,一來二去中雙方都在明晰著彼此的訴求和底線。

左吳也沒有閒著,一直在緊鑼密鼓籌備前往地球的旅程,將計劃送到自己每一個親友的手上。

包括夕殉道,事實上夕殉道是最不該缺席的一人,畢竟他比來歷不明且失去了記憶的左吳要更“人類”。

談判還在繼續。

左吳捏著鼻子,透過視界親自把要去地球的訊息告訴了夕殉道,同時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在他周圍玩耍的離姒和夕陽兩個小姑娘身上來避免自己直視男人的臉。

夕殉道瀏覽著不斷更新的談判記錄,也在努力客客套套的尋找話題:“左吳,你的行為讓我想起了一段歷史。”

左吳繼續緊盯離姒和夕陽:“什麼歷史?”

“千年前地球上一個大國和一個小國間發生的一件事。”

夕殉道說出來便有些後悔,而左吳出於禮貌也只能硬著頭皮接話:“能和我講講嗎?”

“……瞧我這嘴,唉,行吧,”

夕殉道招招手,讓自己的兩個女兒靠得更近了一些,權當是提前給她倆講講睡前故事,努力忘記左吳也在聽就行:

“那大國曾有過輝煌的過去,國土極盛時超越了歷史的全部,被世人稱呼為‘日不落’;那小國卻積貧積弱,窩在美洲的一角,好不容易取得了獨立,對了,這小國很會踢足球。”

做姐姐的離姒眨眼:“足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