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山山並不是一個強勢的人,很好說話,唯一強硬的地方大概只有嘴巴而已。

對除了人見可欺的鈍子外,海妖和逃亡者號上的夥伴相處得都不錯。

哪怕是一直有些害怕艾山山的黛拉,也能和她窩在一起看上一整天的古早電影。

相處愉快的前提,就是互相尊重;海妖愛好自由不假,但並不會在我行我素中忽略別人的感受。

對姬稚也是, 若艾山山感受到人馬孃的一絲不情願,那她絕不會真以女主人自居,騎到姬稚背上。

自上次從端木平流層的追殺中活下來後,姬稚已經發覺被海妖騎著,是一種無比的享受——

於這位美麗騎手的引導下,無論是肌肉,還是面板,又或者是神經, 甚至是每一分的呼吸, 在相互觸碰中,都能享受到配合無比默契的快感。

艾山山如此善於騎乘,和她善於操作造物一模一樣。

事實上。

左吳和艾山山結婚這麼些時日,每天都很愉快;他也已發現,每每若想榮登極樂,還得是讓海妖盡情發揮她的這麼個特長。

那時,無論是氣氛還是互相間的感覺,都會被艾山山牢牢掌握在手上。

今天也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姬稚揹著艾山山和左吳,踏入了金庫之中;她背上,艾山山坐在前面,左吳坐在海妖身後。

人馬孃的步伐相當於全在艾山山的操縱中。

明明沒有韁繩相連,只是姬稚的肚子與那雙頎長雙腿相貼,在脈搏與體溫還有些許的動作引導下;

艾山山讓姬稚走出的步伐帶著風,簡直將海妖內心的情緒展露得明明白白——混雜著些雀躍與不敢置信,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得意。

左吳衝海妖咧嘴:“這才是第一個,可以留著點心情對付後面的金庫;否則數錢數到無聊, 就有些太好笑了。”

海妖回過頭來齜牙:“你管我!還有, 數錢可絕對不會無聊,絕對!”

“可你不是喜歡自由和新奇麼?”左吳抓抓頭髮,忽然壓低聲音:

“之前有次咱們中場休息,你還掐著我的脖子說要不斷給你些新花樣,否則你厭倦了可能會直接跑掉,不辭而別,怎麼換數錢就永遠不會膩了?”

艾山山咂舌,露出尖牙狠狠咬了下左吳的肩膀,又抱手,哼了一聲,脖後同面頰一起變紅的柔軟觸手和,她的身姿一起一搖一搖:

“現在說這些?你……哈。反正你是純血人類,氣運加身,在金庫裡走一轉隨便挑揀幾下,指不定就把最值錢的東西都拿到手了。”

左吳點頭,他對良骨伶的提案答應得如此乾脆,就是有這麼個想法。

他和夕殉道加在一起,在血脈的加護下,甚至不需要讓鑑定專家同行, 反正看對眼的東西肯定都無比寶貴。

以及那份地圖, 或許根本不用特意搜尋,靠血脈帶來的氣運一眼便能找到也說不定。

海妖對這一點好像很不滿意,雙腿搖晃,一眼一眼瞪著左吳:

“這才是無聊!一點尋寶和發現的氣氛都沒有,也沒法體會到淘到寶藏的愉悅!”

“我跟你講,你就算挑好東西,也要陪我多逛幾圈,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呵,我就去找列維娜,反正有你沒你都一樣。”

列維娜陪艾山山逛了許多次街,其身為精靈,所擁有的審美相當高超,倒真替艾山山挑了許多雅緻的小物件。

點綴在艾山山身上,讓海妖的魅力平添了許多色彩。

女為悅己者容,可惜左吳如木頭般,好像根本沒有發現。

想到這裡,艾山山更氣,又回頭用尖牙咬了下左吳另一邊的肩膀。

左吳咂舌,怎麼也沒想到在這還能被嗆一句。

姬稚在前面,耳朵時而低垂,時而立的很高;兩人的聲音落在她耳中,毫無疑問是打情罵俏。

其心裡酸溜溜的,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蹄步第一次脫離了和艾山山的默契,加快了些許。

艾山山回過頭,若有所感,頎長雙腿仍然輕柔地蹭著姬稚的肚子。

周邊警衛愈發森嚴。

……

金庫附近不適合讓小孩子打鬧,所以離婀王還有金棉帶著三個孩子到別處去暫歇。

瑪瑞卡教授則是在之前就已經告辭,領著幾名逝者走進了裁判庭所在的壓縮空間去,不知即將去為其所憧憬的黃金鄉做出什麼樣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