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愕會撕碎理智,但它也只能維持短短的一瞬間。

象徵情緒的靈能波動以海嘯般的波峰,瞬間跌落至無比沉寂的谷底。

四人至少都恢復了理智,都覺得自己冷靜的可怕。

覺得而已。

趕來巡邏的警衛造物疑惑無比,現場只是留著沉默對視的幾人, 好像是自己的感測器失靈。

接著。

警衛造物收到了某個命令, 在裁判庭的目送下緩緩離開。

良骨伶離得近, 被靈能的亂流幾乎掀飛;身為律師無比自豪的唇舌此時居然忘記了該怎麼使用。

靈能波動大都是夕殉道和離婀王發出, 越都彪以及氦芷便如風暴中的孤舟,卻一直倔強的堅持,屹立不倒。

但靈能波動平靜,壓力不再時。

越都彪緩緩向夕殉道單膝跪地,左拳貼在額頭,右手撫著心臟;

氦芷用氣態身體裹著其軀體的“核”,向離婀王輕輕伸出。

無比默契。

這是各自的最高禮節,對軍團首腦,對部族之王。

夕殉道和離婀王,現在自居的丈夫和妻子之身份擔不起這樣的禮節。

老兵和氣態生物在用自己的方式宣稱自己的立場,他們不需要夕殉道和離婀王解釋,只是在傾訴,在逼宮,在宣誓——

現在。

軍團各自的首腦又有了各自計程車兵。

各自又該開始各自的血戰;逝去戰友的哭嚎又一次響徹,他們都互相揹負著各自的血仇。

戰爭又該開始了。

夕殉道和離婀王間的事終於不再止於他們兩人。

越都彪和氦芷也必須斬斷互相間的惺惺相惜,從此是你死我活計程車兵。

沒有人能夠承擔“原諒”的重量。

除非。

夕殉道和離婀王沒有躲避越都彪的禮節,他們一起緩緩壓低身體的姿態,直到與各自的麾下平行,無比默契:

“當沒見過我們,好嗎?”

越都彪和氦芷也像心有靈犀:

“我一直在尋找您,夕指揮。”

“離王,我,不願意。”

沉重加深。

夕殉道和離婀王深深對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睡得四仰八叉的離姒與夕陽,這個小家,他們再也割捨不下:

“跟我們來,讓星海聯盟去裁決戰爭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