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吳每每這種時候都會無比認真。

其態度同樣坦坦蕩蕩,絲毫不為任何人所投來的目光所動搖,遑論這些目光中包含著什麼樣的清晰。

同樣被奇異目光注視著的還有艾山山。

但,海妖似乎是和左吳生活的久了,她察覺這些目光後迷茫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該為丈夫的怪話而生氣。

她轉頭,嫻熟至極的讓眉毛挑起,杏目圓瞪。

可惜。

這個表情在最近與左吳的相處中,早已繫結上了一些糟糕至極的遊戲。

左吳怪話帶來的氣憤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些難忘又歡愉的分分秒秒。

艾山山能做的只是伸出拳頭揍左吳一拳,然後站起,捂住紅透的臉,往餐廳之外逃之夭夭。

唯有姬稚加大了她尾巴掃在左吳身上的力道。

卡座又冷清了數分。

但良骨伶完全不為氣氛的改變所影響,一邊的嬌嫩手掌和另一邊的森森白骨一起晃了晃,笑容愈發明媚:

“呀呀,左客官,我今天可是好好給你的女伴分析了利弊,損失了兩筆大生意;”

“換平時,我早忽悠著她們先交了律師費再說;我都這麼坦誠了,就別在這方面騷擾我啦。”

左吳盯著良骨伶暴露在外的骨頭,其上附著著一層薄薄的電光,每閃爍一次就有新的皮肉再生而出。

而隨著皮肉癒合的越發完整,左吳也開始漸漸頹唐;哪怕他望眼欲穿,也無法掌握透視的能力,看到被律師的肌膚覆蓋的晶瑩骨骼。

好失望。

左吳蔫了下去,思索片刻,又帶著希望爬起:“冒昧問一下,你們更換皮肉,和我們平日換衣服,差距大不大?”

“差不多?感覺更類似換下緊身衣,比更換常服要麻煩一些,”良骨伶歪歪頭,戳了戳下巴:

“呀呀,左客官,你在打什麼壞主意?我是律師,用法律保護自己是本能哦。”

左吳咧嘴:“正好,你接不接因為偷窺更衣室,而引發的一系列麻煩官司?”

“當然,什麼官司我都接!”

“哪怕被偷窺的是你?”

良骨伶“咯咯”笑了笑:“沒問題!一碼歸一碼,歡迎歡迎呀。”

左吳興致勃勃,開始和良骨伶討價還價。

客觀上這也是律師諮詢服務,和列維娜以及金棉所做的沒什麼不同。

無非是沒有了一些國仇家恨和特有的糾結,白嫩嫩的律師也無需考慮自己的說法會不會冒犯珍貴的客官。

這讓良骨伶與左吳詳談甚歡,全無任何糾結,甚至還有意無意放慢了皮肉再生的速度,比剛才要放鬆許多倍。

另一邊。

離婀王邊將刺身往嘴裡送,邊在自己身上分出一股氣流,讓其鑽進夕殉道的耳道中,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純血人類都是這種調調的?”

“當然不是,”夕殉道拍拍胸脯:“譬如我,就對專指你的氣態生物一心一意。”

“少來。”

離婀王很是受用,將手裡原本打算自己享用的刺身溫柔送到夕殉道口中:“不過也是,一堆骨頭而已,咱們誰沒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