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獵人們在平日寫作研究,讀作挖墳的活動中,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據點;需要足以他們棲身和展開研究,還有要方便隨時跑路。

而那些被他們作為目標的史前文明,也時常因歲月的變遷而被各種各樣的東西所掩埋——

有時是單純的泥土,有時會遇上堅硬無比的玄武岩。

偶爾,也會有幾乎無法破壞,混雜著靈能與虛空氣息,每個原子都被強相對作用力牢牢束縛的地貌擋在他們跟前。

由此,熟練掌握各式施工工藝,也成了每個科技獵人在熟能生巧中所漸漸掌握的手藝,輔以他們親手改良的工程星艦。

建立哨站的事,不在話下。

哨站是一個政權的界碑,由灰風友情提供的通訊粒子在它和星海聯盟之間往來穿梭。

行宮那邊這是個暫且壓下了左吳成功傳回通訊的訊息,畢竟那裡僱來的員工幾乎可以預設為是雙面間諜;

已經漸漸有了默契的鈍子和房諾魯,只是又增加了一些人手,給每人的任務也分門別類地新增了少許,便將左吳新近開拓的國土中所產生的事務在潤物細無聲中消化完全。

其實也沒有多少事,最重要的還是向新那百十號人的安置;他們中有老人和孩子,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踏上和左吳繼續前往深空的旅途的。

“峰”只有一個,而無論是科技獵人,還是那些僱來的冒險家,都不是照顧與教導這些失落土著的好人選。

如何處理好這些被左吳視作最初臣民的策展人,便成了給房諾魯還有鈍子的一道考題。

至少房諾魯已經有了思路。

這個星系是仁聯發動入侵,也是他們撤退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左吳“開拓”的大本營,好像這片荒蕪的粉末天地註定被賦予異乎尋常的意義。

赴死者號在往宇宙碎片的深處的目標星系進發。

他們身後的大本營,在駐守的科技獵人和冒險家們的手中快速建立。

失落策展人的老人與孩子在分給他們暫時棲身的星艦中,朝向新和向杜實祖孫揮手告別,又在忐忑等待房諾魯為他們安排的新老師。

航道選定,開拓艦隊航入其中,有些壞脾氣的峰將全息投影投至向新祖孫面前,冷笑:

“哦喲,你們兩個,知道那些老人和孩子就相當於人質了嗎?”

向新疑惑:“人質是什麼?”

“就是為了防止你們背叛才認的皇帝而被扣押的人,如果你倆重視那些老人和小孩的命,就別想對皇帝陛下不利。”

峰聳肩:“當然,那位皇帝多半沒這個意思,但事實就是這個事實;你們忘記了太多東西,比如為人處世間的那麼一些些默契。”

“放心,我會把這些東西,連同你們卑劣祖先所留下的知識一同教給你們,我會很嚴格的,做好準備吧。”

向新還是茫然,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爺爺,嘀咕:“我又不會去拔皇帝的氧氣面罩,又怎麼再多背叛他一點?”

他對最嚴重的“背叛”的認知,還停留在拿走對方的維生裝置上。

峰沉默了一瞬:

“確實,你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但以後可未必;你們是皇帝的第一批臣民,而對雄性來說,任何‘第一’都是值得紀念的事情,”

“想來你們在我這學有所成後,被委以重任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你們想要背叛可就方便多了;哈,你們畢竟是那些背叛者的後裔,遺傳著這樣的罪孽。”

“我能做的只是給你們打打預防針,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會不會步你們卑劣先祖的後塵!”???..coM

向杜實沉默了幾秒,瞥了一眼自己的孫子,運用起才學習的“遺傳學知識”:

“我想罪孽應該不是遺傳給後代的東西。”

“可後人理應為前人所犯下的錯負責,除非前人所辜負的物件全部死絕了,”

峰冷笑,投影抱住自己,只想把向新祖孫露著茫然的眼睛給生生挖出:

“所以,不要用你們一無所知來搪塞,因為我還活著;”

“也因此,我對皇帝把我從被掩埋在粉末中,只能緩緩鏽蝕的命運中拉出來,還可以繼續記得仇恨而感恩戴德呢,我可能也是記得你們先祖的卑劣行徑的最後一人了。”

“我會按皇帝的要求把你們教成合格的研究員,也讓你們明白為什麼要對昔日先祖的所作所為而後悔。”

“這是為了救下我的皇帝,也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