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事,電視臺的主持人當然不可能只准備一個,還有無數候補在躍躍欲試。

而目前這位主持人剛剛的言辭,已經不能用播出事故來形容了。

觀眾們只覺得眼睛一花,電視中的主持人便換了一個人;只是打扮和穿著都和前一個無異,連微笑也是一樣的和煦,好像更換人選的事從未發生過。

連帶前幾分鐘的播出事故都似乎成了過往雲煙般的幻覺。

觀眾們其實都不在意。

因為女神化為殘影墜地,轉瞬間就將整個行星化為齏粉,又將其復原成足以遮天蔽日的被褥的場面,已經給與了觀眾們無與倫比的震撼。

比任何特效都要誇張。

就如千年前步入原子時代,即將邁入星海的地球上,自上古流傳下來的故事中,那些神靈的所作所為大多不會符合彼時地球人的道德觀念般。

故事中的神靈或是風流或是弒殺,或者以渲染死後世界的恐怖增大自己的影響力,或者天天將忤逆他們的凡人給滅族的威脅掛在口頭。

可這些神靈依然會被各自的信徒冠以各種完美無瑕的品質,被形容得像是天下無雙般的慈愛,好像匪徒槍口下的人質發自內心為劫持自己的人說好話般。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所以,已經被爆星的場面所折服的觀眾們,壓根不在乎女神在睡眼惺忪中有些少兒不宜的話語,反而在期待著她下一句“神諭”。

女神說的“交配儀式”四字,還有“朋友間就該互相取悅”的言論,對整個文明的道德水平影響,不可估量!

對左吳也是一樣。

他摸著自己的氧氣面罩,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什麼反駁女神話語——

星海之中的種族本身就有著千奇百怪的道德觀念,去糾結朋友間能不能以交配來取悅對方倒是讓自己顯得有些擰巴。

沒想到擰巴的不止左吳一個。

灰風站在他身後,紅著臉錘了下左吳的側腰,張牙舞爪:“別,別聽她胡說!女神是不清醒才這麼說的,反正我是不會有這種奇怪認知的!”

姬稚也用力點頭,盯著女神的眼睛開始泛起敵意。

女神只是歪頭,一隻手伸向左吳,好像是舞會上期待被意中人邀請共舞般;另一隻手則撫著她身邊無比柔軟,有一整塊大地般大小的被褥,頗有些遺憾:

“不來嗎?真可惜,我好久沒感受過其他人的溫暖了;我能看到你們散發的熱輻射,可隔著這段距離,不能親身仔細感知,總是有些……寂寞。”

太空是真空,少了空氣作為媒介,導熱性確實要稍差一些。

左吳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女神好像自己想明白了一樣,嫣然一笑,伸出的手收回,輕握成拳頭放在胸前,又懶懶的倒下:

“沒關係,我在夢裡會夢到你的溫暖的;我記錄下了你所散發出熱輻射的特徵,我能把你夢得百分百逼真的。”

說著。

她從被褥的大地上掀起一抹棉絲蓋在身上,嬌小的腳蹬了蹬,很快將棉絲纏在身上,頗為舒適的舒了一口氣,為自己唱起了安眠曲。

旋律恬靜,被左吳的翻譯軟體智慧匹配上了被改編過的地球歌詞:

“睡吧,睡吧,親愛的我;沒有人的雙手在輕輕搖著我;月光冰涼,唯有安睡;太空冰涼,夢裡多溫暖……”

她的眼睛即將闔上。

峰陡然發來警告:

“陛下,經我們的監測,您再只是看著的話,女神的意識就馬上要再度消散了!之後還能不能讓擬態文明用全民呼喚的方式把她叫醒就是未知數了,畢竟一鼓作氣再而衰!”

左吳點頭,拍拍姬稚的馬腹,翻身下地,和灰風一前一後走到女神面前,半蹲而下,果然看見她的面龐在恬靜中趨於虛幻,即將與大地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至於如何叫醒她?很簡單,灰風不是再三強調過自己是她的剋星嗎?

左吳只是伸出手指,在女神趨於虛無的臉頰上稍稍抹了一下。

稀疏的奈米機群被左吳吸收了部分,對女神來說卻像有人用錐子劃過她的臉一般。

她陡然睜眼,眼中的惺忪像雲霧被陡然劃開,周圍被褥的大地瞬間結上不融的冰霜,姬稚也是險而又險的跳起,才免得自己的蹄子跟著被褥的纖維一起被凍碎。

女神輕聲:“能夠安眠是件愉快的事,我累了,現在你想擁抱我,我也沒這個心情了。”

“我要睡了,我確實很期待你的體溫,但你畢竟只有一個,而我的夢中還有無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