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是能生老病死的基因,淘汰掉了能永生的基因。

但生老病死雖對種群有利,可對於個體來說,卻是實實在在揮之不去的夢魘。

因為對死亡的恐懼是生物的本能,也就使得誰掌握瞭解釋死亡的權力,誰就能在有意無意之中建立出類似宗教的東西。

烏票靈,也就是地上這具腐屍曾有過的名字,他是這顆星球上女神信仰的狂信徒。

在他身體被修復的程序中,他確信自己所看到的確確實實就是女神本尊。

只有神靈才能生死人肉白骨,讓自己從早已被處以死刑的命運中掙脫出來!

只是以往的神話傳說是不是有些差錯?

……

被烏票靈看做女神的灰風,是隨手扯些花花草草,將它們貼在男人的身上,又啟用了其擬態功能,繼而漸漸恢復男人的身體的。

左吳抱著手,也覺得這和個場面和某些神話傳說的場面很類似,什麼捏土造人之類。

他有些佩服:“灰風,這人不是已經死了很久了嗎?這也能讓他恢復過來的?”

灰風搖搖頭:

“唔嗯,不是,他只是像是死了。別忘了,這個星球的一切都是我……另一個世界的我所擬態出來的東西,包括他的死亡,只是無比逼真而已。”

“我看似是將他的死亡給逆轉了,其實只是把他的狀態改寫了一下;很像遊戲中的NPC,他們在劇情中的死亡不是真的死亡,只是被貼上了‘死亡’的狀態而已。”

很快,男人被修復了個大概,之前裝歪的鼻眼被懟到了正確的地方,又在艾山山滿眼發光的注視下,被貼上了肌肉,植入血管。

“以及,或許是這個世界的我有一些執念吧,這個星球上所有曾被擬態出的人的資訊,其實是一個不落的儲存在這些機群中的,就像,就像……”

灰風指了指左吳的身體:“就像你們血肉生靈的細胞,每個細胞核中都有一份你們身體的完整基因圖譜一樣!”

左吳聽著,腳尖碾了碾腳下的草地;自己就是這樣踩在這裡無數擬態人的圖譜之上的?還真是有些奇妙。

花花草草中竟然藏著他們的一生。

此時。

烏票靈的身體漸漸依據圖譜修補完成,一直盯著他修補過程的艾山山,眼神也從閃閃發光變成了興致全無。

而男人在感覺自己手腳全部恢復的一刻,便立即翻身跪地,額頭壓彎了承載著他所有“同胞”圖譜的草地,深深嵌進了泥土裡。

但烏票靈對這一切都無從知曉,一如將他處以死刑的同胞們一樣。

他跪拜的物件是灰風。

他咬牙:“您一定就是我們的女神!您是否知曉,在您未曾降臨世界的時間中,教會和政府已然玷汙了你的榮光,矇蔽了世人的雙眼!”

“所以!”

烏票靈咬牙,收手的指甲在他自己剛修復好的背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跡,這是沒有工具狀態下逼不得已的自我鞭笞,而無邊的疼痛向來是信徒展現虔誠的方法。

也有可能是疼痛刺激了信徒多巴胺的分泌,讓他們在興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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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臆想當真了一樣。

可灰風是真貨。

男人此次的跪拜終究不再是朝著虛假的幻想,他近乎低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