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帝聯就像個從眉毛處被斬首的巨人,眉毛往下不翼而飛;徒留無比脆弱的這部分,卻要和無數對巨人的財富虎視眈眈的敵人貼身肉搏。

房諾魯目前無法保證能在這般肉搏中勝利,卻盡其所能,調動了帝聯這個巨人生前的餘威,讓正覬覦的敵人仍在試探,沒有馬上靠近。

這是避實就虛的拖延方法,等到左吳去帝聯本土一趟,傳回各種資訊後,房諾魯輾轉騰挪的餘地就會越來越大,本該是無比完美的配合。

左吳心中有些可惜。

正如房諾魯自己所言,懷疑的裂隙一旦產生,便再無修補的可能。

房諾魯的?告一段落,退後一步,沉默,像是在坦然等待針對他的宣判。

而左吳也瞄了一眼鈍子,她在那邊搖搖晃晃,聽著房諾魯的話語,偶爾會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她本是管理型AI,單獨執掌行宮問題也不算大。

可在房諾魯的安排下,就連她也有了種被物盡其用的充實感覺。

左吳有些感嘆,回想了一下地球殘存的歷史,那些成大事的人身邊的老鄉或者兒時的玩伴,在往後時常都能成為,也足以勝任威震一方的將帥——

這說明有些人只是欠缺一個足以成長的舞臺,只要留有空間,他就能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

或許房諾魯就是這樣的人,在自己氣運的加持下,他以後的上限或許不遜色於帝聯有史以來任何一位宰相。

甚至有朝一日,自己解決了帝聯的危機後,打算把一切重擔卸下自己再去銀河遊山玩水時,他也是絕好的託付物件。

那時,左吳也不信房諾魯還會背叛;說到底背叛就是為了利益,而整個銀河間又有多少利益能比得過在強盛的帝聯中一人之下的地位呢?

可惜。

也正如房諾魯說的那樣,懷疑的裂隙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彌合。

尤其是看到鈍子傻乎乎的模樣,房諾魯能力越強,左吳越害怕有朝一日能在程式二手市場中看到被傻乎乎賣掉的她。

所以,儘管如此可惜,左吳當下的想法還是要把房諾魯換掉。

只是得榨乾他最後一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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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對這些臨時僱員熟悉得很嗎?說不定其中就有被他看好的二號人選。

得把那人試探出來。

左吳呼氣,語氣輕鬆至極,像在菜市口遇到房諾魯,開始隨意的聊天般:“房諾魯,說起來,你對這些僱員怎麼看?”

“怎麼看?我想我的報告中有關於這個的專項說明……算了,讓我來猜猜您的意思,”

房諾魯也是嘆氣,轉過身來後退一步,在左吳身後又看了一圈所有人:

“您是想問其中哪些人以後也可堪一用?恕我直言,外聘的夥計能力都很強,但最值得信任的還是以前就在帝聯工作的那些物件。”

左吳抱手:“可我聽說,舊帝聯的工作人員,一千個中只有一個才是沒和其他政權暗中接觸過的。”

“對,但陛下您也知道,那是‘舊帝聯’,”房諾魯搖頭:

“在您登基之前,舊帝聯就像一顆行將就木的大樹,隨時都可能攔腰坍塌;我們這些人只是棲息在其枝頭上的鳥兒,在大樹將毀時,自然也要尋找可以繼續落腳的目標,”

“那些對自己存亡都無動於衷的,要麼是麻木至極,要麼是迂腐至極;陛下,您難道會喜歡這樣的人嗎?”

左吳咧嘴,搖搖頭;他能聽出房諾魯的話裡話外還是在為他自己開脫,但也不能否認有些意思:“繼續說。”

房諾魯也對左吳的態度隱有所感,但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會為自己的夢想盡全力掙扎下去;其大腦全速轉動,忽然想到了左吳一定會感興趣的話題。

他說:“說起來,現在的帝聯,和當初的鶯歌索還真是像。”

左吳挑眉:“這怎麼說?”

房諾魯回憶著這段時間與金棉幾次驚鴻一瞥般的接觸,處理創神檄文相關事宜時聽過的酈槲還有他們昔日首領的故事,相符的說辭在快速成型:

“我聽說鶯歌索昔日的首領,在讓三百萬倖存者進入太空時,特意修改了關於他們種族的歷史中,那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之事,”

“其目的是讓鶯歌索的遺民在進入太空後,能昂首挺胸地活著,相信他們是星海間最為純粹,也是最有能活下去,有如此赤子之心的族群。”

這些事是秘辛,也就是左吳一行和鶯歌索關係密切,才能被房諾魯所得知。

左吳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