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航道不愧於危險之名,進入其中後,逃亡者號的顛簸以及那令人不安的金屬扭曲聲從未停止。

所以,再克隆一批黛拉的蟲人勞工以維護星艦,便是件極有必要的事。

左吳已經知道黛拉為了拖住端木平流層,讓她的上千子民紛紛去送死的事。

小小的蟲娘已經知道了“王冠”的分量,明白這些對她言聽計從的蟲人不是單純的玩伴。

說來殘忍, 只有蟲人們不存在時,黛拉才能重拾天真;可距離端木來襲還不算太久,便又要黛拉摒棄無憂無慮,去又成為掌管部族的生死的女王。

左吳就算做了許多準備,也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撞上鈍子也在為此背稿和練習,他倆才心有靈犀地相對一笑。

不, 或許是都在做賊心虛也說不定。

在航道中航行的越來越深, 此事已經刻不容緩。

最終,鈍子還是把艾山山拉來壯膽;三人推推搡搡, 往黛拉的臥室走去。

偏偏是臥室,偏偏是這個時候。

鈍子想起她在之前的搜查中,在那臥室作出的種種粗魯清理。儘管後來送了黛拉一片蛋殼項鍊作為補償,蟲娘也一直將其掛在脖前,視為珍寶。

但光頭AI還是覺得這根本不夠。

離黛拉的臥室只剩幾步。

鈍子終於忍不住,把演講稿往左吳視界中胡亂一送,抱著光頭落荒而逃;其動作讓左吳理解了什麼叫“抱頭鼠竄”,如此形象。

只剩他和艾山山了。

臨近陣前,友軍的脫逃總是會相當影響士氣;左吳原本信心滿滿,如今卻也開始踟躇難行,猶豫地看向身邊的海妖:

“艾山山,要不……你來?”

艾山山往後跳一步:“來什麼?我就是來給你們加油助威的,你的女兒,又不是我的……”

“咦?明明黛拉叫你‘親媽媽’,你也沒怎麼反駁過。”

海妖眉毛挑起,她原以為自己的聲音將蘊含怒意,沒想到有些磕磕巴巴:“你, 你什麼意思?收回去!黛拉說和你說, 能一樣嗎?”

左吳抓抓頭髮,又勸了幾句;只是越勸越是反效果,艾山山最終和左吳扭打一番,跺腳離去。

好吧,連支援自己的後援也沒有了。

他嘆氣,最終在黛拉門口徘徊片刻,又複習幾次自己準備的稿子,終於敲響了蟲孃的門扉。

裡面一陣撲騰。

幾分鐘後,黛拉才開門;臉上沾了灰塵,三隻小手各拿著些東西。

左吳疑惑:“黛拉,你在做什麼?”

“爸爸!我在收拾東西!確切地說,是收拾我之前部族的遺物!”

蟲娘跑進房間,扶起剛剛被她自己打翻的小箱,手上的東西也小心翼翼放於其中:

“我就要有新的部族了,也得給他們騰地方。”

咦?黛拉已經知道他們打算克隆一批新的勞工了?

左吳訝然:“誰告訴你的?”

誰知,黛拉把東西收好後,轉身,看上去有些氣鼓鼓,四隻小手一雙抱在胸前, 一雙叉腰:

“啊!爸爸覺得我是笨蛋!”

“怎麼可能……”左吳走進房間, 幫著黛拉一起收拾:“你自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