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壓提供的硬碟有些名不副實。

說是“罪證”,但其中顯示,將軍進行過的場場作戰,以及之後的佔領區的作為,明明都是有口皆碑。

的確,他的手段有時往往會激烈一些,但之後佔領區會以極快的速度恢復秩序, 事後往往會證明他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簡直像滿滿一硬碟的歌功頌德。

左吳早已昏昏欲睡,哪怕偷吃艾山山的零食也無法再讓他的神經再度興奮起來。

但艾山山卻越看越起勁,又翻閱了幾次,才呼了一口氣:“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怎麼說?”

海妖抱住自己的膝蓋:“佔領區往往以最快的速度平復治安?往後一次也沒遭遇過叛亂?”

“或許帝聯把這當成了功績,但上面一定明白這裡面有貓膩。”

“佔領一個星球后,最麻煩的事情是什麼?就是異域的文化與思潮和帝聯的現狀相牴觸, ”

“有些時候就是一些連AI都會當做冗餘資料而忽略的微妙細節經發酵之後,就會引起無比劇烈的反彈, 再加上一點有心人的挑撥和樸素的國仇家恨,呵,沒有一代人的時間,根本談不上消停。”

艾山山靠在了椅背上,安慰般摸了摸金棉絨毛戰慄的手臂:

“帝聯最強盛時會包容這些思潮,但現在……上邊對在外的將軍做出的屠殺行為是能遮掩就遮掩,實在遮掩不住,或者像瑪瑞卡博士這樣的人得知後,最多的最多,也只是罰那將軍幾年的薪水。”

海妖總結:“所以,很遺憾,將軍如此仁慈,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其打下的土地沒有發生過一次叛亂,他也沒進行過一次屠殺,”

“須知,將軍不止是對土著動手, 對原屬於其他星際政權的土地, 也是一樣的, ”

“這真的很不可思議,除非……他可以一次性改變佔領地所有人的思想,把他們全部洗成溫順的綿羊。”

左吳忽然從瞌睡中驚醒過來,他想起了將軍對自己的低語——他和他的同伴已經找到了讓帝聯履行效忠人類誓言的方法。

某種不詳的預感顯現,難道就因為這樣,將軍才能面對自己的拒絕而如此灑脫。

他摸摸下巴,轉向瑪瑞卡:“博士,帝聯有這樣的武器嗎?”

“官方層面沒有,最高權位曖昧不清的當下,帝聯想集權都做不到,”瑪瑞卡回答:

“至於那些軍團私下是否配備,還是得問問倫恩。”

“倫恩去哪了?”

……

將軍不知道自己走到如今這步,來自純血人類的一半血脈提供了多少助力。

也不知道止於如今這步,來自氣態生物的另一半血脈又造成了多少阻力。

胸前的徽章中鐫刻的戰爭還在遠方宣示著慘烈,那裡帝聯和燎原的戰士仍在進行著一場沒有盡頭的廝殺;

他也曾想過,百年前自己的雙親,是出於什麼情況在戰場相逢,又是出於什麼心態才結合的?

是勝者向敗者發洩般的侮辱?還是單純的一次獵奇?自己又是怎麼回到了軍團手裡, 穿越封阻被送至帝聯, 在鄙夷與豔羨交織中漸漸成長起的?

他不知道,甚至連哪方是父哪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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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都不知道,如此疑問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自己,可惜這注定是無從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