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敏感(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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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時代,來自不同文明不同星球的人,會覺得對方好看嗎?
答案是肯定的,譬如艾山山就曾感嘆過列維娜的美麗。另外,如果生物間的審美差異真的如同無法跨越的溝壑,那現今的星海中也不可能遍地是混血。
“美麗”是一種符號,既然文明間在這方面有所共識,那在其他“符號”的使用上也會有某種微妙的共性。
所以,金棉有理由認為螢幕中的這些紅色小點是“有威脅的目標”的意思。只是這些小點的顏色如此黯淡,彷彿隨風搖曳隨時會熄滅的殘燭。
她是完整接受過反抗軍教育的戰士,光點的分佈方式她再熟悉不過——就是課本上所說,能讓五到七人的小隊儘可能保持隱蔽的快速前進陣型。
這是自己的戰友在向童話園艱難前進?金棉的三瓣嘴顫了顫。螢幕之上的這些光點行進的如此緩慢,時常會在無人機的黑雲捲過後便熄滅無數。
可殘存的光點只是晃動幾下,如同僥倖逃生後的野獸舔舐傷口稍微喘息,便又開始了緩慢的前進。
如果自己沒被這些外星人撿到,自己也應該是光點的之一吧。不,比這些光點要差,因為它們所代表的戰友已經開始反攻,而自己之前連逃竄都很勉強。
又是一陣光點成群熄滅的熱潮,甚至讓金棉覺得有些目不暇接。
該去請求眼前的外星人去救救自己的戰友嗎?
……不,絕對不應該!按照地圖比例尺,即便最近的小隊離這也有上百公里。去救援,對戰友做基礎的包紮,然後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要花費多久?三十分鐘?一個小時?
按透明盒子的速度,現在衝到童話園那裡甚至用不了半個小時!與之相對,自己選擇去救援,又能救多少人?救援一組光點時,又會有多少戰友犧牲?
金棉咬牙,強迫自己將視線從螢幕上移開,心中幾乎被無盡的罪惡感充滿。
罪惡感?
據說。
身為戰士,坐在辦公室裡按一個按鈕殺掉無數人所產生的罪惡感,可比親手用刀子抹進一個人脖子裡的罪惡感要低很多。
戰爭的距離無限拉長,死難者數量幾何級增長。但罹患創傷後應激障的患者卻越來越少,就是這個原因。
距離越遠,就越覺得遠方的死傷只是個虛擬的數字。所以真是幸運,金棉對自己說,至少自己和這些戰友間還隔著一層螢幕。
否則,她不知道自己真的目睹戰友在無人機海下艱難前行的慘烈時,還能不能將這近乎於拋棄他們的行為做的如此輕描淡寫。
嘿,拋棄不也是一種背叛?原來自己也是戰友們的叛徒。
……
逃亡者號中。
對辦事員來說,“生而平等”這四字就是個笑話。證據就是他現在正用早已駕輕就熟的生物技術進行斯特魯蟲人的復活時的粗魯手法。
每個斯特魯人的個體都有獨立意識,但他們的誕生顯然沒有被辦事員像左吳的女兒一樣悉心照料。
反正原初的斯特魯人本身長得就抽象的很,哪裡多一塊哪裡少一塊或許他們自己都無法發現。
所以,左吳把卵中的異常傳送過來時,辦事員開始時還以為是遭到了特意刁難。
問題到底出在哪?辦事員心裡如同貓抓。可惜現在沒時間細細研究,將培養艙中的勞工們安排好,他還要和艾山山分析梅麗威瑟武裝在這顆星球上究竟做了什麼樣的交易。
艾山山丟來一封郵件:“你說這場交易大概發生在十多年前,那時古畫小姐和白艾斯還沒有叛出機馭團,它備份的資料裡帝聯官方沒發生過類似的交易。”
“那大概就是梅麗威瑟私下做的了,嘿。看來他們開始做這份生意比我想象的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