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坐在地上的那人顯然不太相信:“咱們不是執法者嗎?和殖民地的AI應該算一家人。”

牛頭人搖搖頭,嗤笑一聲:“老兄,你老家是哪裡的?”

“2841扇區,提豐星,”那人挺起胸膛:“在我的語言中,提豐是收穫與希望的意思。”

“很美的名字,嘿。那你知道咱們現在腳下的星球叫什麼嗎?”

“……不知道。”

“暫定工業行星2212,就是這裡的名字,”牛頭人齜下牙齒:

“不是‘提豐’這樣蘊含著感恩與希望的名字,就是一個冰冷的代號。這裡的子民已經在萬年前滅絕了,現在沒有人把它當作家鄉,就連我們也是匆匆的過客。只要等到工業區徹底建成,實現完全自動化後,所有人和AI都會撤走,這裡還是一樣的死寂星球!”

“所以,我們不需要對這裡負責,與之相對,這裡以及帝聯也不會對我們負責!帝聯和我們根本不是什麼一家人!”

牛頭人哈哈大笑:“咱們從離開母星的那一刻起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連著咱們和帝聯的不是血緣關係,不是文化認同,只是那萬分之幾的能量幣而已,帝聯捨棄我們這些流浪漢也不會有任何負擔!”

“隔著幾百幾千光年,咱們流浪者沒法為家拼命。但總不會可悲到連為了近在眼前的錢拼命都做不到吧?”他仍然笑著,聽上去竟然有些豪氣干雲:“要走你們走,反正我覺得活在這世上就該為什麼東西拼拼命,哪怕卑微的只是為了錢也行!”

……

左吳和艾山山偏偏在往陷阱最多的地方鑽。而前者有些頭大,因為艾山山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

“左吳左吳,你是說吸收與釋放對吧?剛剛吸收了藍鐳射又把它放了出來,”她用手比著一個手槍的姿勢:“但你為什麼要開源節流?如果平日裡就注意吸收陽光的話,可以用的光線不應該是源源不絕的嗎?”

“我只能決定吸收的種類,至於吸收數量,調整起來非常困難,”

左吳搖頭:“比如陽光,我花了好久才調整到一個適合的數量。想要修改,一不留神我就會看不見東西,而且說不定會被凍死的。”

“咦?把陽光吸到你的身體裡也會挨凍?”

“說是吸收,但我並不知道吸進來的東西究竟儲存在哪裡,反正我感覺不到吸收的東西對我的影響,”

左吳還是搖頭:“而且你想想,我吸收了藍鐳射卻沒被燙傷,就說明溫度不會在我的體內停留啊。”

談笑之中,他倆已經幹掉了不計其數的蟲人。如同災星般,原本用作埋伏的陷阱附近也幾乎沒有一個活物。也因此,他們才能施然挖出埋於陷阱地下的反物質手雷。

艾山山將其拿在手上觀察了一下:“不是咱們帝聯的武器,或許它生產出來已經有一兩百年了,還是那麼漂亮。”

“看不出來。”左吳搖頭,還是他買回的精靈最好看,她就像……斷臂的維納斯一樣。

斷臂的維納斯?斷臂?

據說這享譽古今的雕塑就是因為其本身的不完整給了人無限的遐想,才有如今的地位。而自己買回來的精靈呢?如果將她的手腳接好,自己還會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嗎?

左吳忽然有些驚恐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總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嚇人。但好奇寶寶艾山山沒有發覺他的異常,只是拿著那顆手雷,發散著自己的想象力。

“左吳左吳,那像這顆手雷造成的,被湮滅的空間之類呢?”

“不知道,沒試過。”

他回過神來,視線當中映著的卻是艾山山水汪汪的藍眼睛。她的臉還是紅透,甚至其腳尖都在來回交替點地,似乎對自己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又不著邊際的期待。

“……想都別想,艾山山,”左吳咂了下嘴:“這可是連空間都能湮滅的東西。噫,很可怕的,我一點都不想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