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狀和盧丁的預想出了不小的偏差,不能說完全一致,只能說毫無關係。他本以為能討個宣傳員或是研究員的職務混口飯吃,可現在的他被綁在審訊椅上,坐在鐵窗後的審訊官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軍官們提交的報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他不等盧丁開口辯解就提出了第一個問題:“我們直接開門見山吧,你的上家是誰?”好嘛這是被當成間諜了。

盧丁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審訊官以為他在動什麼歪腦筋,放下茶杯猛拍桌子,嚇得盧丁虎軀一震。審訊官掏出了那支P109紹爾手槍,放在桌上:“我勸你不要動什麼歪腦筋,現在抓到的間諜數量還挺多的,也不缺你這麼一個,搞得我沒心情問問題了就把你斃了。”

盧丁一個野雞大學生哪見過這陣仗,他立馬正襟危坐,“首長,我冤枉啊,我是真的對軍人有好感所以才會仗義執言的,我要真是間諜有必要跟那幾位過來嗎?”

審訊官又翻了一會兒報告,可能是他尋思也不會有間諜真這麼蠢直接硬闖軍部,於是語氣放緩了點,“那不可能,這都多少年了還有對軍人有好感的冤種?”

盧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聽這意思軍部內部已經擺爛了?他遲疑道,“之前在咖啡店說得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是真的認為軍人是和平的基石,我認為現在的社會風氣對軍人太不公平了。”

審訊官被盧丁的言論尬住了,他現在覺得比起審訊室盧丁更應該去腦科,“你是剛來雷科嗎?遊客?我這裡也沒有你的戶籍資料,沒有入境資料。偷渡的話再往西一點就是特里蘭聯邦,也沒必要來雷科。如果是間諜的話至少也得安排個假身份吧?就像......”

“就像憑空而降一樣?”盧丁試探著補完。

“對,憑空而降。能請你解釋一下嗎?”審訊官已經收起了槍,他怕盧丁是哪個小國的難民跑來雷科討生活,再恐嚇也許會成為外交矛盾,於是和善了幾分。

此時的盧丁陷入了頭腦風暴,他權衡了很久才下定決心,“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那邊應該算是一個近未來,我有足夠的歷史經驗和工業常識,能幫助雷科擺脫現在經濟危機的困境......先生?您?”

審訊官已經拿起了電話,“喂?叫個腦科醫生來吧,這人可能是嗑藥磕大發了,要麼乾脆就是個瘋子,總之不可能是什麼間諜,對,今天值班的是馬丁醫生嗎?好的麻煩請他過來進行一下精神鑑定,好的,謝謝,辛苦馬丁醫生了。”也許是感覺精神病會傳染,審訊官三步並作兩步逃離這個不到10平的小房間。

很快門外傳來了皮鞋輕快的腳步聲和審訊官的恭維。推門進來的是個二十多歲的黑髮男人,他的髮型精心打理過,帶著一副單片眼鏡,肌肉把身上的條紋西裝繃得很緊,看上去身高可能接近一米九。他先從隨身的手提包裡掏出了一支銀色的鋼筆,能注意到上面複雜且優美的花紋,價格絕對不會便宜。又掏了一會兒似乎是發現沒帶筆記本,他直接用報告的背面進行記錄。

“自我介紹一下,聖馬丁,馬丁·斯內普,雷科中央軍部醫院精神科主任,也是個外科醫生。收到法羅上尉的報告,這次來對您進行一次精神鑑定,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他的聲音非常柔和,給人一種鄰家大哥的感覺,但粗壯得宛若盧丁大腿的肱二頭肌又證明這位馬丁醫生可能還是個物理冶療的高手。

“聖馬丁先生,您還是位聖徒嗎?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盧丁,咱倆名字裡都帶個丁字也是有緣,我肯定積極配合您。”話音剛落盧丁突然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意識。

當強烈的頭昏將盧丁喚醒時,看到馬丁在報告背面奮筆疾書。注意到盧丁的甦醒,馬丁有些吃驚,但又帶上幾分笑意:“盧丁先生,感謝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簡單說明一下,我剛剛讀取了您的記憶,記憶能有這種條理我認為真實性是有保障的,也就是說我相信您的來歷。另外四秒內就能甦醒,也許您也擁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潛質呢。”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進行一次串供。”馬丁把手上的報告透過鐵窗縫隙放在了審訊椅的橫板上。

姓名:盧丁

年齡:23歲

性別:男

祖籍:龍慶

龍慶書同學堂社會經濟學和軍械設計雙學位,來雷科工作謀生,希望能在雷科軍部供職,於是主動接近軍官。來北敦刻爾克的途中遭到流匪洗劫,逃亡時失去所有錢財和身份證明。

“很奇怪吧,這個世界的醫生寫的字是可以讀懂的。”馬丁確認盧丁已經讀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您放心,龍慶那邊的身份我會委託一個朋友幫您辦好的。那麼現在我代表軍部正式歡迎您加入雷科軍部下屬的希爾科斯科研所。關於您的故事我只知道了大概,還有一些細節問題晚飯後我們可以在我的書房討論。另外,現在看來您的精神力已經超過了很多腦子裡都是肌肉的聖徒,也許過兩天我就要稱呼您為聖盧丁了。”

盧丁,盧丁大尉現在很開心,從疑似間諜到大尉研究員的轉變只用了兩個小時。現在他也是個有資格出席上流社會晚宴的中級軍官了,手下甚至配了一個司機和兩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