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

林間散發的甜膩氣息消失不見,遍地開放的白花卻沒有絲毫的香氣。

而就在廣袤花田的中心,一幢與眼前古老景色格格不入的木屋驀然出現。

而就在他看清這木屋的瞬間,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無法抑制的飢渴從心底如洪水般出現!

去那裡!

只要能夠到達那個地方!!!

咚!

咳!

沒等他被心中泛起的無名慾望支配,剛剛邁步的他被花朵絆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

血管中流動的似乎不再是鮮血,而是混雜著冰渣的泥漿,帶著寒意的血液每一次流動都給身體帶來了巨大的痛苦。

胸腔裡確實另一種感覺,感覺被塞滿了熾熱的炭火,灼燒伴隨著呼吸不斷加重。

好像,一切被忽略的都開始被再次注意到,並且帶著被無視的憤怒加倍出現。

但是他沒有被這感覺摧毀,像是墓地裡爬出的亡靈一樣,慢慢的爬向了遠方的木屋。

也或者說……

他可能早就被摧毀了。

天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在這個似乎永夜的花田中,他緩慢地爬動。

順著那個渴望,慢慢的挪動。

終於,他早就血肉模糊的右手終於無力地搭上了木屋的臺階。

嘎吱。

身體的重量壓在了木質的樓梯上,臺階發出了輕微的呻吟,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尤為醒目。

如果他還有意識,他就應該知道自己應該隱藏行跡,也許可以悄悄混進房間。

現在這樣輕易把自己的蹤跡暴露,在這個冰冷的殘忍世界中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這些他本該明白的。

但是可惜,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現在該做什麼了。

混雜著暗色的鮮血浸染了嶄新的木臺階,他憑藉著身體裡憑空出現的一股力量站了起來,蹣跚來到了房門前。

似乎是上天憐憫一般,不想讓他趴在門前一樣。

咚……

微弱的敲門聲並似乎並沒有傳進屋內,房間內的燈火沒有絲毫的變化,屋子的主人像是在溫暖的爐火旁睡著了一樣。

“……”

他張開了乾裂的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傳出來。

只是在張嘴的時候,撕扯開了因為長久不說話而粘連的嘴唇,鮮血在唇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