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通老!”

因有旁人在,黃麟上行兩步,在門前以學生禮向王通拱手躬腰,禮數週全。

然後才朝那位名喚“克明”的儒士見了一禮,“見過仁兄!”

得聞黃麟之名,那儒士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整了整衣袍,工工整整的向黃麟回了一禮,“在下杜如晦,見過黃兄。”

顯然,是聽說過黃麟這名字的。

杜如晦?!

這如名令黃麟心思起伏。

後世大名鼎鼎的房謀杜斷,不想今日竟意外碰上。

“原來是杜兄,杜兄這是?”雖說久仰其名,但黃麟臉上並無過多表情,一副湊巧遇上普通人般,隨意的問道。

王通一手撫須,臉帶笑意的說道:“克明聽聞老夫回了長安,今日特意過來看望老夫,這不,惦記家中幼兒,急著回府呢。”

“哦?不曾想竟能遇上通老學生,倒是巧了,不若借通老府邸暢談一番?”黃麟一臉詫異,朝杜如晦笑了笑。

在他印象中,杜氏好像在關隴地區好像也是不小的家族,在不知其有無參與隴西計劃的情況下,黃麟便想探探底。

杜如晦淡然一笑,再次拱手,“黃兄在洛陽辦得好大的事,杜某遠在長安都有聽聞,今日著實不巧,如晦尚須回府,待明日,如何?”

“善!黃某便在王府恭候杜兄大駕!”黃麟見王通未曾開口,便不再多說。

見此,杜如晦朝黃麟笑了笑,便向王通拱手告退。

待其身影從拐角消失,黃麟才收回目光。

“你小子,這都過了兩旬了,怎麼這麼晚才來長安?”王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諸事繁雜,一言難盡,還請通老見諒。”

黃麟稍作解釋,然後才跟著王通進到府中。

這是一間四進的宅院,佔地頗廣,其內拱鬥飛簷,著飾樸拙,有流水從宅中穿過,亭臺雅緻,草木錯落,顯是經過精心打理的。

“前輩這宅子怕是廢了不少心思吧?”四下打量下宅中景緻,黃麟問道。

王府位於宜仁坊西北,即無東市的喧鬧,又離其不遠,和皇城的景風門也只隔了個崇仁坊,購物、上朝都十尤方便,地理位子優越無比。

“確實廢了些功夫。”王通撫須含笑,一臉自得,然後話頭一轉,“看你剛才那樣子,好像知道克明?”

黃麟沒想到自己那麼謹慎,還能被王通看出端倪,只得一臉思索的樣子說道:“前幾年在哪聽說過此人,聽說頗有才幹,沒想到竟是前輩學生。”

王通帶著他穿廊過橋,一種行至後園,“克明確實不凡,前幾年曾任滏陽縣尉,去歲才棄官回京,來,到亭中坐坐。”

後園有方小潭,潭中有活水從西側的院外引入,而後從南側流出,繞經整座府邸,再由東出府。

有涼亭位於潭心,一條木棧貼著水面從岸邊伸升至潭心涼亭,可惜已是深秋,若是盛夏,潭中荷花綻放之時,想來會另有一番風味。

微風徐來,將亭中兩人的長髮帶起,見此處別無他人,黃麟衣袖一揮,將一套茶具置於桌面,一邊擺放茶具,一邊說道:“前輩,嚐嚐晚輩琢磨出的‘炒茶’。”

一番溫壺烘茶、洗杯沖水等工序下來,儀式感十足,王通也被帶起了興致,“如此吃茶之法,倒是未曾聽聞。”

“哈哈,前輩若是喝了這茶,保準不會再去喝那茶湯了。”黃麟哈哈一笑,給王通斟了杯茶後,雙手奉上。

“咦?”王通輕嚐了一口,隨即便眼中一亮,“確是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就這炒茶聊了半響。

待到一壺茶水飲盡,黃麟再次沖泡時,才將話題轉到杜如晦身上。

“前輩,當初在長安時,您說的那位學生,可是剛才這位杜克明?”

他可是記得,當初王通離長安時有說要給他介紹學生來著,能讓王通親自開口的,肯定不凡,極有可能是這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