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在海上是很幸苦的,尤其是那些沿海交易的,有一條固定的航線,船員要一直跟著船,航線沒結束不能回家。有的航線一跑就是好幾年,在全球範圍內通商,來去都不浪費運力。

94年秋天,本該是劉儷男人回來的日子,卻沒有見人,只有一罐骨灰。男人在回來的路上突染急病死了。

劉儷不知是喜是悲,看著公公婆婆和小姑子哭得死去活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們連一日夫妻都沒做成。一年多來,劉儷看望過公婆幾次,有時塞點錢,有時給他們帶點東西,總不至於讓他們餓著凍著就是了,也算是盡夫妻的道義。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好似一場鬧劇,讓劉儷徹底斷了這一段關係。這一切源於航運公司的賠償。在船上死了人,航運公司自然要賠償,最終律師找到劉儷,因為她是主要的遺產繼承人。航運公司按照合同,一共賠了一百三十幾萬,加上男人的各種補貼工資,差不多一百五十萬,航運公司索性一次給了一百五十八萬。

關於這一點,劉儷相當的錯愕,她確實還沒進入到為人妻的角色,這段時間和陳丹在一起最是無憂無慮。

男人的父母並不認同劉儷是主要繼承人這一主張,說兒子結婚第二天就走了,洞房都沒有,怎能算是夫妻!最後在鄰居們的慫恿下把劉儷告上了法庭。劉儷本不想爭,和陳丹商量後打算放棄遺產繼承權,誰知道男人的父母帶著小姑和一群親戚打上了門,把劉儷父母氣的夠嗆,最後出動了十幾個警察才平息雙方的打鬥。

混亂之中,陳丹為了保護劉儷被人敲破了腦袋,血流滿面,把劉儷嚇壞了,死死抱著他不讓別人打,結果被敲了幾下手臂,骨裂了。

雙方都很憤怒,要不是劉儷父母平時人緣挺好,這次說不定就得交待了,前來勸架的警察都受傷了兩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自然無法調解,雙方各請律師對付公堂。

“阿丹,你怎樣?”劉儷陪著陳丹在醫院裡包紮頭部受傷的地方,縫了11針。

“沒事兒,剛才醫生說了,這裡以後頭髮可能會少一點,不能剪平頭了,唉。”

“你啊,那有什麼關係!沒別的問題吧?有沒有腦震盪?”

“沒有,沒有,你的手臂怎樣?”

“沒事呢,只是裂開了一點點,石膏都不用打。阿丹,雖然我要謝謝你,但是,下次你不可以這樣做,自己命還要不要了?”

“下次,下下次我都會這樣做的。你管不著,哼!”陳丹倔強的抬頭。

“哎呀,你怎麼就不高興了。”

“哼,你叫我不要救你,就是不想和我生活了。你是不是很想離開我?”

“沒有啊,你說哪去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發誓!”

“好端端的發什麼誓。”

“不,就要,你發誓不會離開我。”

劉儷看著陳丹頭上的白紗布,說道:“我劉儷永遠都不會離開陳丹,否則就叫我···”

陳丹介面道:“永遠都嫁不出去。”

“要死啊你!”劉儷伸手在陳丹臉色用力捏了一下,“我嫁不出去,你養我啊?”

“養就養,我現在有錢。”

“唉!!!”

“儷姐,你不要傷心了,那家人太可惡,跟你沒關係啦。”

雙方武鬥之前還有一場文鬥,對方把劉儷塑造成一個剋夫寡恩的毒婦以及水性楊花的蕩婦。

“我也不知道,總之,都是命吧。”

“那你有我也是命吧?”

“嗯,還好有你。謝謝。”劉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抱著陳丹哭了起來。

她今年才24就經歷嫁人、守空寡、變真寡、爭遺產這樣的事,還被貼上了剋夫蕩婦的標籤,以後肯定是生人勿近,誰都瞧不起她。自從兩年前結婚之後,她心頭的壓力就沒放下過,一想到男人和他的破房子,她就會很噁心,想吐,只能儘量麻痺自己,雖然暫時逃離了,但是在她心裡,無時不刻都在影響著。還好有陳丹陪著她,否者,這兩年每天做噩夢的該是她了。

現在她也不知道是輕鬆還是委屈,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滿腔的情緒真是無處可洩!

“好吧,儷姐,你哭吧,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不用再想那些破事了。”陳丹雙手從後面抱著劉儷,讓她可以趴在自己的身上。

“嗚嗚···”劉儷哭了一會,心情也舒暢了些,她的一隻手吊著帶,另一隻手也抱著陳丹,兩人站在一起陳丹只比她矮了一點點。秋天的江城並不冷,天氣悶熱,動一動就會流汗,所以他們都只穿了單衣,陳丹的手開始還在背上,一邊拍著一邊“腐魔”,落到了腰上,腰上的奇怪感覺刺激了陳丹。

毫無預兆的,他無恥的立了。

劉儷馬上就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