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窯?

那是什麼?

歌德瞬間一愣,隨後早已飛出的【血鴉之靈】傳回了視野——只見在白雪皚皚之間,一夥兒百人的隊伍手持刀槍正向著他所在的位置衝來。

領頭的那個戴著兔皮外翻的帽子,手裡拿著一柄大刀,腰間卻插著三支火槍——類似燧發槍,卻又有點不同。

在他身後則是十幾個身強力壯穿著棉衣的漢子,每一個都是面容猙獰,殺氣騰騰。

剩下的人就要差了不少,雖然也拿著武器,但都是以農具改成的朴刀、草叉之類,火槍之類的更是一件沒有。

土匪!

在看到這群人的瞬間,歌德就得出了這個答案。

視野微微推移,屯子裡放哨的人早就點亮了火把。

整個屯子裡的青壯年全都行動起來。

在屯子最中央一片高牆拱衛的瓦房中,更是衝出了十餘拎著長火槍的夥計。

在後面則是一個穿著狗皮襖子,面容清癯,雙眼狹長的老者,在老者身邊則是一箇中年人,和屯子裡的人差不多,都是面容黝黑,但卻又有點氣勢。

根據簡單的記憶,後者是屯子裡的大戶老李家。

事實上,整個屯子都姓李。

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

老李家早年靠山貨發了財,在城裡置辦了產業後,也沒忘記屯子裡,一大幫屯子裡的年輕人就進了城和老李家一起幹。

那些剛剛拎著長火器出來的夥計,都是本地人。

而在兩處哨塔上,架起了抬槍這種重火器的更是老李家的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就是剛剛給歌德送雞蛋的憨厚小子:李長海。

李長海名字原本是李狗蛋。

老李發了財,認為應該給孩子起個有出息的名字,就找先生起了一個名兒“長海”。

老二則沒有找先生,而是老李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的,叫:李富貴。

“爹,是綹子砸窯,您先回去歇著,我收拾這幫孫子!”

李長海愣頭愣腦地操作著抬槍,準備先給這夥兒綹子來一下子。

旁邊的夥計則是扛著抬槍,讓李長海好瞄準。

屯子裡的人恨透了這幫綹子。

平日裡這些黑土地上的綹子就是砸窯、綁票,霍霍完這,就去霍霍那,有講規矩的還能破財免災,沒規矩的那真的就是越是交了錢,越是死得快。

而但凡家裡有姑娘、小媳婦的,那就比死都難受。

李長海之前喜歡的王家屯的一姑娘就是被綹子霍霍了。

現在看著綹子,眼睛都紅了。

“嚷嚷什麼呢?”

“就知道嚷嚷!”

“懂不懂規矩?”

“啊!”

老李從夥計那已經知道這波綹子看起來人多勢眾,實際上能打的也就是十幾個後,當即就穩住了,尤其是最後一嗓子,更是拉了長音。

老李這是擺當老子的譜。

平日裡,老李就喜歡這麼幹。

現在,有貴客。

老李更是要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