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著在火光下反著光,並且依舊透著一絲血腥氣的刀具,說出了一句極其嫌棄的話。

蘇慕槿徹底無語了。既然是把破刀,那您剛剛擦那麼深情是在幹什麼?

殊不知,現在面具之下的某個人,正在無比努力且艱難地思考著,他現在到底應該給自己的身份設定成什麼樣子。

擦的溫柔?怎麼可能,就算是他自己的兵器,也都是直接扔水裡泡一泡就完事了。剛剛只是突然察覺到睡著的人兒即將甦醒,而他有沒有想好要說什麼,於是乾脆拿起一把剛剛用來割喉的大刀,擦了起來。

一方面是用來拖延時間,另一方面,也可以故弄玄虛。他可真是個大聰明呀!

“那兩個已經走了,我是他們的大哥,現在由我來看守你。”

低沉的嗓音再度傳來,明明應該是很危險的場景,但是蘇慕槿聽起來,卻莫名覺得眼前這個人,應該不會傷害她。

蘇慕槿一向是一個以自己的直覺為準的人,之前在蓬萊閣的時候,也是因為直覺妹妹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才能夠即使救下妹妹,雖然是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

蘇慕槿思考一番,便問出了一個黑衣人完全沒有想過的問題:“那麼,大哥,請問,您叫什麼名字呀?”

蘇慕槿一雙桃花眼輕輕彎起,在火光的映襯下,其中泛起了絲絲笑意,花光晃動間,竟然能夠從其中看到不一樣的情義。

在蘇慕槿開口之前,黑衣人曾經有做無數的設想,她可能會問自己是受何人指使,又是為什麼要把她綁到這個地方來,就像他問之前那兩個人一樣。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慕槿竟然什麼都沒問,只是想要知道他是誰。

彷彿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尷尬和疑惑,蘇慕槿露出了一個大喇喇的笑容,沒心沒肺,好像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那啥,你看我們肯定是要在這個山洞當中度過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總不能就一直都大哥大哥地叫你吧,不如告訴我你的名字,這樣我們在這段時間內和平相處,等到朝廷的人找到我,我們還能夠好聚好散,你說是不是?”

看著蘇慕槿微微挑起的微笑,黑衣人心中突然就泛起了一陣笑意。還真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叫我白若好了。”

聽到這句話,蘇慕槿心頭一動。

他沒有用“我叫”,而是用了“叫我”,說明白若多半是一個假名字。

還真是謹慎啊。

但是蘇慕槿還是接受了這個回答。

“好的,白若大哥。你看啊,我這體弱多病身的,跑呢,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不如把我身上的繩子解了,這樣我也不至於因為手腳被捆,身上血液流通不通暢而提前失去人質的價值,你說是不是?”

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真誠,但是黑衣人卻知道,這隻小狐狸的心中,肯定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好啊。”言語間,黑衣人便拿著刀起身,來到了蘇慕槿的身邊。

本以為自己故意舉著碩大的刀過去,這個傢伙會露出一點害怕的神色,但是很遺憾,完全沒有。

一直到給她將所有的繩索都解開,蘇慕槿的臉上笑容依舊。

黑衣人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把這個吃了,在主子的命令到了之後,我會把解藥給你。但若是你中途試圖逃跑,毒發身亡就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見蘇慕槿很爽快地接過了藥丸,黑衣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個是活血化瘀的藥,她被人捆了這麼久,還是得稍微治一治才能放心。

見蘇慕槿吃完藥,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臉上的面具看,便心知這個小狐狸已經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他有信心,小狐狸絕對不會發現自己到底是誰。畢竟自己之前已經做了那麼多的準備。

黑衣人有心逗一逗蘇慕槿,於是故意沉聲問道:“你不好奇好奇,到底是誰要把你綁到這裡的?”

誰料,話才問出口,蘇慕槿便“噗嗤”一笑:“有啥好好奇的,你啊。”

黑衣人喉頭一梗,竟是無言以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還用問嗎,顯而易見,就是柳毅京那個老匹夫啊。”

聽到這話,黑衣人倒是感興趣了:“哦?你是如何得知?”

蘇慕槿活動了一下,因為之前長時間的束縛,而顯得略微有些僵硬的手腕,解釋道:

“本來嘛,我在京城當中的仇家很多,其中最為深仇大恨,且巴不得我死了的,就只有容舍和柳毅京。哦,容舍你知道吧,就那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這廝近兩年權勢過大,人人見到都得尊稱一聲王爺,恐怕早就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

在你的兩個小弟出現的一瞬間,我就已經可以確定,動手的人就是柳毅京。原因嘛,自然是柳泉這個人出現得是在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