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驛獨特的嗓音響起,蘇慕槿立刻轉過身,卻看見江驛穿著一身中衣,剛剛脫下的,僅僅只是外袍。

“阿驛啊,那個……量尺碼,你不把中衣也給脫了嗎?”

很明顯,蘇慕槿很失望。

江驛揚起他那無辜卻煞是好看的小臉,說道:“可是阿槿,那個大娘說了,這是件外衫,外衫不是應該是要套在中衣外的嗎?都說阿驛痴傻,但是阿槿,你這問題也很傻呢!”

看著江驛一本正經的表情,蘇慕槿簡直要吐血了。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太失策了嗚嗚嗚……到眼的美男裸 體,就這樣飛了。

最終,蘇慕槿屈服了。她隔著中衣,幫助江驛量了身體的各個資料。心中暗暗打算,下次,一定直接讓師傅上門,為江驛定製裡衣。

當然順便的,她的手也將江驛的身上,從頭到腳揩油揩了個遍。

這小傻子,身材倒是不錯,還挺結實。

在天絲坊付了定金,蘇慕槿原本打算拉著江驛,去尋找一些吃食。

要知道,這長安大街,被稱為京城第一繁華的街道,功不可沒的就是街上遍地的美食。

那些小吃攤什麼的,她最是喜愛了。

蘇慕槿推己及人,十分體貼地覺得,小孩子心性的江驛,肯定也是不願意錯過滿街的小吃的!

卻在這時,前方的街角,傳來喧譁的聲音。

而那個街角的轉彎處,正是通向蘇慕槿的丞相府的方向。

*

丞相府,坐落在由長安街延伸出去的另一條叫做南寧的繁華道路上。

雖然處於京城當中的繁華地段,但在左相府中,除非站在府中院牆的牆角處,否則都會有一種寧靜淡然的超脫之感。

再加上蘇慕槿本人的裝×特性,那些個金銀玉器、庸脂俗粉之類的他是一概不願意放置在自己府中的,太俗氣、太掉價了。

於是乎,一道院牆之隔,左相府與南寧街便是一鬧一靜,恍若兩個世界,好一個鬧中取靜的手筆。

往日京中的喧鬧多半集中於長安街上,但是此時的南寧卻將長安街的風頭搶了大半。

雖說蘇慕槿現在在京城當中的名聲並不怎麼好聽,平日裡大家礙於她還是左丞相,所以就算是想罵也都是暗搓搓地在背地裡罵,很少有人這麼猛,跑來大街上當街罵人。

然而就有那麼幾個傻×般的地痞流氓,大清早的就喝酒,然後就藉著醉了的膽子,稀裡糊塗地跑來了南寧。

原本幾個人只是聚在街角小聲地罵著,結果有人閒這樣太不盡興,乾脆跑到了南寧的一個酒家買了幾罐子烈的,大有喝完這幾罐就去搶劫補貼伙食費的架勢。

幾罐子下肚之後,幾人逐漸膽子是越來越大,汙言穢語也傳了出來——

“那姓蘇的有什麼好嘚瑟的,小白臉一個,啥也不會的,既不娶妻又不納妾的,只能靠收義子來防止自己斷後,他是不是哪方面不行啊哈哈哈哈……”

“這可說不定,你看咱們大順朝哪裡有這麼年輕的左相,這姓蘇的又跟攝政王走得那麼近,誒,指不定啊,就是靠爬床那種手段爬上了這個位置。嘿嘿嘿嘿。”

“兄弟,你可小聲一點,小心別被那個小白臉聽到……聽到之後自卑。”

本來嘛,幾個醉漢罵街,罵的還是蘇慕槿,又是在蘇慕槿上朝的安全時間,按道理說應該啥事都不會發生,邊上還有幾個人磕著瓜子聽他們罵,場面一度很和諧。

但是這幾個醉漢可能忽略了一件事——蘇慕槿既然被稱為大順朝第一混子丞相,那就必然,平日裡翹班出來鬼混,那是一件非常尋常且正常的事情。

所以蘇慕槿與江驛來到長安街與南寧的街角時,汙言穢語便毫不避諱的砸了他們滿耳。

“蘇慕槿啥時候爬了床?我怎麼不知道?”

蘇慕槿一隻手搖著扇子,另一隻手順手就抓起了一把圍觀群眾的瓜子,開始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