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半信半疑,又見兒子執意不肯重罰了樂羨,知道再僵持下去便會有損母子感情,再者她也生出疑竇來,莫不是有人要藉著自己的手來除掉容貴人?

於是太后丟下一句“哀家回去便讓人把花搬走,看看還咳不咳,若是還咳,便是容貴人你的罪了!”回慈寧宮去了。

當晚太后便讓芮菂將所有花卉都搬走了。

李宣然拉著樂羨從地上起來,樂羨的膝蓋跪得有些痛,不免伸手揉了揉。

李宣然拉開樂羨的手,輕柔地為她揉了起來,“讓你受委屈了。”

這幾個字說得還挺真心的,樂羨忍不住笑了笑,心道:裝得還挺像。

“皇上,你說那欽天監的人怎麼就說嬪妾克了太后呢?再者今日那太醫和宮女也要汙衊是嬪妾給揆常在投毒……”樂羨做出委屈的樣子,“若非嬪妾得皇上您的庇佑,只怕今日又在劫難逃了。”

李宣然也動了怒,那謀害樂羨的人簡直就是在謀害他啊!是阻止他回現實世界啊!

“你放心,朕一定會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太后便遞了口信給李宣然,讓他自行處置欽天監正使馮威。

馮威未待受刑便已經招認了,說是福答應西林指使云云。

另外李玉也查得了謀害揆常在白霓的兇手,亦是福答應西林。

證據確鑿,西林無從再抵賴和狡辯了。

李宣然賞一條白綾將西林賜死,樂羨念及主僕一場便親自過去見了西林最後一面。

西林近身婢女都伏法,只剩西林一人躺在床上,雙眸無神地看著棚頂。

甚至樂羨扶著茹仙的手走進了屋子,西林也沒什麼反應。

“其實我不明白,你自幼跟隨我,為何要害我?”

直到樂羨說出了這一句話,西林的眼珠才動了動,一滴從她的眼中滑落,“你生來是公主,怎知當僕從的心酸?”

說罷,西林一把扯下面上的薄紗,露出了被強酸損毀的面容,她轉過頭滿面悽楚地看著樂羨,“公主,你看看我,可憐嗎?”

“成為妃嬪是你自願的,走到如今這步,也是你自找的。我並不覺得你可憐。”樂羨將白綾放在了桌上,“皇上賜你的。”

西林冷冷地笑著,淒厲道:“他曾經是那麼寵愛我!我是整個後宮最得寵的!最得寵的!”

“西林,是誰指使你的?我知道單憑你,是弄不到連姜仁文都不識得的毒藥的,也弄不到那綠礬油,更不可能讓欽天監的人聽從你的話。”樂羨坐在了西林的對面,在樂羨的心中也是痛的,面前的人畢竟是她曾經的心腹。

西林雙手摸著自己的臉,“無人指使,是我嫉妒你,恨你。呵呵,如果沒有你,我會是那個一直得寵的人!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