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玉的一雙手已經冰涼,樂羨忍不住為玲玉分辨道:“皇后娘娘,桂花糕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嬪妾剛才也吃了!”

黃元此時也回稟:“回皇后娘娘的話,桂花糕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五公主自幼便是體弱,很多東西都吃不得,此番又逢傷寒未愈,才會如此。”

堇年聽了坐在床邊默默垂淚,樂羨和玲玉不免又勸說了一二。因五公主在鍾粹宮照顧也不方便,所以堇年便將五公主挪回翊坤宮去了。

弘曆擔心著自己的女兒,也隨著堇年一道走了。

等人都走了,玲玉身子一軟便坐在了榻上,她心中惶惶不安,拉著樂羨問道:“阿彌陀佛,五公主不會出什麼事兒吧?若是出了什麼事,就是我害了她啊!我真不該給她吃那桂花糕……可是妹妹,我不知道五公主她吃不得啊!”

樂羨心中也擔憂著五公主的安危,面上也有憂色,可玲玉懷著孕,她必須得好好的勸解她,不能教玲玉動了胎氣才是,“姐姐莫要多慮了,黃太醫不是說了,五公主沒什麼大事。再說這事兒也不怪你,”

勸說玲玉良久,玲玉才安下了心。

自弘曆這日離開鍾粹宮之後,便又二月未來,只寵愛福答應西林、祥貴人方知瑜和永常在汪雨檀了。

幸而鍾粹宮中忻嬪有孕在身,一切吃穿用度也是不缺,樂羨也尋了善保,本想求著善保繼續做些宮外的買賣,繡些精緻的手帕給善保拿去換錢,但是善保公務纏身,空閒時間遠非從前可比,賣了兩次也沒換得幾輛銀子,樂羨也不好意思一再叨擾善保,這事兒便作罷了。

轉眼到了四月,五公主珺唸的病已大好,堇年的心情也順意起來,二十二這一日,翊坤宮種植的海棠花開得盛,堇年臨時起意,便邀請各宮嬪妃來觀花賞玩。

除了抱恙的穎嬪巴林·沁伊、陪駕的福答應西林和幽禁的嘉貴妃金淑浣未來之外,其餘的各宮妃嬪都到了。

樂羨瞧著純貴妃蘇妙旋容貌恢復一臉的神氣,若不是姜仁文告知樂羨妙旋只是硬撐著,樂羨幾乎以為妙旋是全好了。

茹仙跟在樂羨的身後,一雙眼睛早已盯在了妙旋的身上,低聲道:“小主,她看樣子全然無事了?”

樂羨遞了一個眼神給茹仙,示意她稍安勿躁。

無事?怎麼可能無事!

蘇妙旋如今只不過是頂著一張假臉在硬撐著罷了!

自從妙旋在眾人面前破了相,撓掉了頭髮之後,她便在景仁宮中發瘋撒潑,幾欲尋死。

後來是妙旋家中兄長從江南尋了一位易容的高手,依著妙旋原來的樣子給她做了一張人皮,縫上真人的髮絲,就仿若頭套一般,妙旋每日戴在頭上,再化上妝便與自己的面板一般無二,非細細去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只是戴了這個頭套之後妙旋原本的傷勢日益嚴重,便總得問太醫院拿藥,一來二去的這事在太醫院也就不是秘密了,故而姜仁文知道以後說給了樂羨聽。

並且姜仁文還說,因著妙旋舊傷越來越重,她的大限也就這幾年了,便是如今看上去神采奕奕,可內裡已經漸漸地虧空了。

痛苦地活著遠比痛快的死了更解恨,樂羨不準備再對妙旋做什麼了,只等她日漸萎靡頹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