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過了五日,府試落下了帷幕。

陳紹明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考場裡走出來。

不同於縣試的意氣風發,這一次的府試是幾場連考。

陳紹明被關在考場裡整整三日,吃喝拉撒全在那小小的隔間裡解決。

熬到考試結束,整個人鬍子拉碴,憔悴不堪,像蔫了吧唧的黃花菜,沒有一絲生氣。

陳三老爺夫妻還有馬叔明在考場外面等著他。

他提著考籃奔向三人,嘴裡發出一連串哀嚎。

“爹,娘,叔明,我這次肯定完犢子了。

這下我指定臉都要被打腫了,縣試第一,結果府試連吊車尾都掛不上,嗚嗚,我沒臉見人了......”

看著對自己毫無信心的陳紹明,馬叔明搖了搖頭,決定省省力氣,就不安慰他了。

倒是陳三太太一如既往的耐心溫柔,哄著陳紹明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一言概之,就是這次不行也沒關係,下次再加把勁,一定能行的!

陳紹明被親孃的溫言軟語哄住了,心大的將考砸了的事兒扔到了腦後。

陳家德運酒樓在錦州府也有分店,陳三老爺早早就讓掌櫃留了一間包廂。

接了陳紹明回去洗漱一番後,一行人四個人便徑直前去酒樓用膳。

從大堂經過的時候,馬叔明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說王員外妻女被江南道那夥水匪謀害了的事兒。

他腳步一頓,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不安來。

馬叔明想到了二哥馬仲興和宋小刀他們,索性向正在談論此事的食客打聽起了王員外妻女遇害的細節來。

得知王夫人和王小姐是在江南道的三角區域一帶被劫殺的,馬叔明忙去酒樓前臺詢問掌櫃,可有大昭的河運輿圖?

掌櫃一愣,旋即擺手笑道:“馬秀才,這東西我們這兒可沒有。”

馬叔明略顯失落的道了聲謝。

陳紹明見馬叔明沒跟上來,小跑著返回來問他怎麼了。

馬叔明說:“王夫人和王小姐出事了。

她們的船隻途徑江南道一處三角區被水匪盯上了,船毀人亡,屍骨無存......”

陳紹明震驚得縮了縮瞳孔。

這些日子他的全副身心都在府試上,連王小姐什麼時候回江南道的都不清楚。

乍一聽到王小姐的死訊,他尤覺像在做夢,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沒等陳紹明說點什麼,馬叔明又繼續道:“我二哥和小刀是在王小姐她們離開後不久出發的。

這趟他們去的是羊城府,會不會跟王小姐他們的船走的是同一條道,我現在不確定。

紹明,我有些擔心他們!”

陳紹明又是一驚,隨即忙道:“我們在江南道那邊有生意。

叔明,這事兒可以找我大伯,說不定能打聽到有用的訊息。

走,咱先吃完飯,一會兒再跟我爹說一聲,先飛鴿傳書回去說下情況。”

馬叔明點點頭,被陳紹明拉著一起往包廂的方向走。

此時,酒樓門口停下了兩輛奢華的馬車,隨行的還有十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勁裝護衛。

一行人顯然趕了挺長時間路,風塵僕僕的,直接將德運酒樓的大門堵了個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