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院子裡,馬伯旺和陳荷花、馬仲興和劉春草夫妻四個已經穿戴整齊出來了。

廊下的燈籠已經點燃了,將大半個院子照得影影綽綽。

馬伯旺和馬仲興兄弟倆到底是男人,膽子比陳荷花和劉春草要大不少。

他們剛剛上前去確定過了院子裡躺著的三個人影了,兄弟倆都是一臉的憤慨。

“相公,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劉春草和陳荷花靠在一起,心頭湧起許多的疑惑。

馬仲興沒好氣的說:“什麼人?人渣唄!”

馬通沒暈,他還清醒著的,聽了馬仲興這話,差點兒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他的身體仍然像一隻蝦米一樣弓著,非人的疼痛讓他全身冷汗淋漓,半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嘴裡被塞著的那隻鞋,已經被他掙扎著吐掉了,可他也沒有竭力呼叫。

他知道,事情既然失敗了,現在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落在了楊氏手裡,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他呼喊求救,也未必會有人出來救他,為他們一家說話,說不定還會被落井下石......

馬通大口大口喘著氣,不明白為什麼其他人都中了謎香,楊梅卻還好端端的。

富貴這個臭小子到底是咋做事的?

這個混賬就是不靠譜,早知道就得讓他翻牆進去後,先把院門開啟,有他一起幫忙,說不定這會兒就得手了呢!

可惜這世上沒有‘早知道’。

馬通緊緊咬著牙關,臉色難看至極。

楊梅出來後,看了兩個兒子和兒媳一眼,直接去了堂屋,把油燈都點起來了,這才揚聲讓馬伯旺和馬仲興兄弟倆把馬通一家拖進去。

堂屋裡點了四盞油燈,雖然比不得白晝,可勉強也能看清楚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楊梅搬了張椅子坐在正中央,開門見山先審問馬通。

“給你個機會,好好交代,說不定我能網開一面。”

馬通一聽楊梅這語氣,似乎有轉圜的餘地,便掙扎著從地上跪坐起來,開始賣慘求饒道:

“大嫂,對不住,是我們豬油蒙了心,動了不該有的歪心思。

富貴今晚翻牆進來,就是純粹求財,想從大嫂家裡偷點銀子花。

大嫂,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這一回成不成?”

楊梅冷笑出聲:“不說實話是吧?

既然給了你機會你不要,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楊梅說完,衝馬伯旺使了個眼色,讓他用水把馬富貴和趙氏給潑醒。

馬伯旺手腳麻利,往趙氏和馬富貴臉上各澆了一瓢冷水。

趙氏迷迷糊糊醒過來,捂著後腦勺痛哼。

馬富貴則是哇哇大叫。

他本來下巴就裂開了一個口子,血流了不少,好不容易血止住了,這一瓢下去,刺激到了傷口,血水又開始往外冒了。

“疼......嘶!

楊氏老婦,你個心腸歹毒的老妖精,我已經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等著,我要去告訴族長和村長,你等著被全村人活活燒死吧!”

楊梅起身走到馬富貴身邊,抓住他的頭髮,揮手對著他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