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筠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道理她都懂,只是她不甘心而已。

她出生的時候,外祖父就請了高僧為她批過命。

高僧說她命格主貴,是個有大福氣的女娃娃。

她懂事之後,每日勤學苦練各種禮儀規矩,努力學習琴棋書畫,針黹女紅,只因她命中帶貴,天生不凡。

她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日後做準備。

明明有可以一飛沖天的機會,她為何要委屈自己選一個還在科舉之路上苦苦掙扎,不知道明日路在何方的普通學子呢?

王惜筠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挑眉問鶯鶯:“你覺得我好看麼?”

鶯鶯毫不遲疑:“小姐就像天仙下凡,好看得不得了!”

王惜筠勾唇笑了笑,又問:“那我的才情又如何?”

鶯鶯露出滿臉的欽佩真誠來:“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哪家小姐能及得上?”

“既然我這般好,那你說,爹爹說的那些個學子們,有誰能真正配得上我?”王惜筠略有些倨傲的揚了揚下巴。

鶯鶯頓時語塞。

老爺辦了多年詩會,是發掘了不少有才學有能力的人才。

這些人得了老爺的蔭庇,自是與王家親近了起來,隔三差五上門拜訪的時候,也會藉故往小姐跟前湊。

雖然小姐表面上不曾袒露什麼,也與他們切磋詩詞歌賦,可鶯鶯作為貼身丫鬟最是看得清楚。

小姐壓根兒就瞧不上這些人。

這些學子唯一的好處便是能哄小姐開心,捧著她,事事順著她。

但他們越是如此,小姐便越發輕視、鄙夷著他們。

“連你也說不出來吧?”王惜筠嬌笑一聲,軟軟的靠在繡床上。

一手撐著臻首,一手隨意的放在嫋娜的身體上,半眯著眼睛,慵懶又嫵媚。

鶯鶯同為女子都覺得有些移不開眼了。

小姐真是天生的尤物,隨便一躺,便是一幅能入畫的美人側臥圖。

她挪著小碎步上前去輕輕為王惜筠捏著小腿,輕笑道:“小姐,婢子聽說養心書院今日只來了四個秀才,最厲害的那個,竟沒有來。”

王惜筠仍然閉著眼睛,只淡淡的哦了一聲。

鶯鶯便接著道:“那位馬秀才聽說是生病了,真是挺可惜的。

據說馬秀才不僅長得俊朗,學問也是一等一的好。

很多人說他今日若來了,這頭名肯定是要換人的。”

王惜筠又是淡淡的嗯了聲,連眉梢都沒有挑一下,顯然不是太感興趣。

區區一個秀才,再俊朗,再有學問又如何?

她王惜筠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麼?

左右選秀還有一年的時間,到時候若是她堅持到底,想來父親也一定會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