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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一個時辰前。

狗腿小廝從黃斑牙那兒得了信後,灰頭土臉的向黃灝駿打了小報告。

黃灝駿踢翻了床邊的一隻夜壺,像只河豚一樣氣鼓鼓罵道:

“廢物,黃仁你就是個廢物,找的人也都是廢物點心,一群廢物!”

狗腿小廝黃仁縮著肩膀不知道後面的話還要不要說,說了少爺肯定得更生氣。

作為主僕,黃灝駿對於貼身小廝的行為舉止瞭如指掌。

這傢伙眼神飄忽,欲言又止的,明顯有話沒有說完。

“有屁就一次性放完!”黃灝駿沒好氣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

黃仁乾笑兩聲,說:“跳出來抱打不平的幾個死小子,是咱米行裡的搬運工。”

“什麼?”黃灝駿莫名有種被自己人拆了臺的憋屈,咬牙切齒道:

“將那幾個壞了本少爺好事的賤骨頭都轟走,不許他們在得利商行名下的任何產業討生活!”

黃仁麻溜的應了一聲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立即就趕去了得利米業。

宋小刀和猴子他們原來在得利米業打的就是短工,工錢都是日結的,每人一天十文錢。

忙活了一天到傍晚準備收工的時候,管事卻告訴他們,今天他們領不到工錢了,而且從明天開始,不必再來。

猴子是最跳脫的,一下就炸了。

“憑什麼?

我們兄弟幾個幹了一天苦力活,工錢說不給就不給,總得有個說法吧?

周扒皮都不是你們得利米業這種扒皮法,真是太無恥了!”

猴子情緒有些激動,看管事那張明擺著就是欺負他們的嘴臉,恨不得衝上去直接給他來一拳。

其他弟兄也是摩拳擦掌,就等著自家老大一聲令下了。

宋小刀輕輕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漆黑深邃的瑞鳳眼微微眯起的時候,似有若無的射出了一道兇光。

“明日不來便不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但今日我們活幹了,工錢必須給到位,否則......”宋小刀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嘴角露出抹玩味兒的笑。

管事被他的眼神和笑意弄得心裡毛毛的。

明明只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毛頭小子,可言行舉止間卻自有一股邪痞的煞氣。

管事覺得這小子難剃頭,怕是不好糊弄。

“否則如何?”管事虛張聲勢,特意提道:“你們今日做了什麼事,自個兒心裡就沒有點數麼?”

實則,他本人根本就不清楚宋小刀究竟是如何誤打誤撞的壞了小少爺的好事。

黃仁說這是小少爺的意思,管事也是替人打工的,少東家有指示傳達下來,他自是得按吩咐辦事了。

這一波自曝算是把幕後指使的人給賣了個徹底。

要不是管事這麼說,宋小刀還聯想不到他們幾個被辭是因為插手救了馬大娘的關係。

原來今日馬大娘母子在街上遭遇黃斑牙幾人搶劫並不是偶然,背後竟是黃家的小少爺在操縱著。

宋小刀不知道黃家和楊梅到底是有過怎樣的過節,可既然他知道了內情,那肯定是要知會馬大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