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午飯,村長媳婦楊氏過來找楊梅,說村長那邊已經組織好蓋豆腐作坊的壯勞力了,讓楊梅過去跟大家說說待遇工錢的問題。

楊梅便帶著馬仲興和大寶小寶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她不知道自己前腳才剛走,後腳就有不速之客登上了門。

來人倒也不是別人,正是陳荷花的娘陳老婆子和弟弟陳鐵柱。

陳荷花的孃家在西陽村,距離善水村並不算太近。

但這點距離對日常喜歡去閨女家打秋風的陳老婆子而言不算多大的事兒。

之所以不常來老馬家走動,主要還是因為陳老婆子比較怵楊梅。

跟另外五個閨女的婆婆不同,楊梅不僅有個秀才兒子,且性格也比較兇悍強勢,不好佔便宜。

陳老婆子在這個親家手上吃過虧,心理有點陰影。

不過這點陰影在利益面前,還是可以克服的。

陳老婆子從劉春草大嫂的孃家人口中得知了老馬家現在的情況,今天一大早就帶著兒子趕路往善水村來了。

到了村子裡,她找人打聽了一番,確認閨女婆家的確是靠著賣那勞什子豆腐掙了不老少,馬上還要蓋大作坊了,心裡是又氣又急。

氣三閨女陳荷花是個沒用的蠢貨,有掙錢的門道不想著拉拔自己孃家一把。

急的是她老陳家已經落後了老劉家一步,讓劉春草孃家先佔了先機。

這種別人家已經吃上了肉,自己連口湯都不知道能不能混上的感覺,讓陳老婆子恨不得衝上來直接給蠢閨女幾巴掌。

事實上,陳老婆子登門後,發現楊梅不在家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

她對著還在坐月子的陳荷花劈頭蓋臉一頓噴,隨後,還上手去扇了陳荷花一個耳刮子。

被兒子陳鐵柱提醒不能打臉後,她才改成了掐陳荷花腰間的軟肉。

陳老婆子生了六個閨女,最後面第七個才是兒子。

這年頭的人,基本上都是重男輕女的。

陳老婆子年輕時一連生了一溜賠錢貨,自己在老陳家腰桿子不硬,立不起來,就將氣兒都撒在了幾個閨女身上。

女兒們在家的時候,做牛做馬,還要被洗腦成伏弟魔,嫁了人還要扒孃家。

兒子就當成小祖宗一樣供著寵著。

陳荷花打小就被自己老孃磋磨長大,逆來順受的性子是刻在了骨子裡的。

這會兒被陳老婆子又掐又罵,疼得眼淚嘩嘩直流,可又不敢大聲哭喊出來,生怕老孃會更生氣,掐得更狠。

“......你個不爭氣的玩意,老孃真是白生養你了。

婆家做了豆腐這樣的好東西,都不曉得拉拔孃家一起掙錢。

你看看老劉家都賣上豆腐了,天天有進項,人家春草是咋做閨女的,你又是咋做閨女的?

你個喪良心的白眼狼,咋不一頭撞死得了,還有臉吃這麼好的東西?

你老孃在家裡吃糠咽菜,你吃細糧做的麵條,喝老鴨湯,美不死你的。

這碗麵給你弟吃,還有老鴨湯,也端過來。

老孃一路趕路過來口乾舌燥的,你這個死丫頭連碗糖水都捨不得給我衝。

哼,這碗老鴨湯,就當給我倆解渴了。”陳老婆子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伸手去拿炕桌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