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就以年齡為順序吧,你們八人中誰是姐姐?”林淵問道。

一個鵝蛋臉的少女走出來,對著林淵盈盈一禮。八個少女,年齡最小的剛滿十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十七歲半。

她們很乖巧的按照年齡順序站好,等待林淵賜名。

“你們八人取名,那便琴棋書畫、梅蘭竹菊,你們一人一字。”林淵手持摺扇,微微沉吟道。

“含愁更奏綠綺琴,調高弦絕無知音。你便叫綺琴吧。”

林淵說完,那鵝蛋臉少女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原本丫鬟的名字,無非是春花秋月之類,說不上難聽,但實在有些媚俗。

鵝蛋臉少女已經準備好了叫一個花啊朵啊之類的俗名,沒想到這公子取名不但讓她眼前一亮,最關鍵是她的名字源自於詩句。

這句詩,寫的是真情難尋,知音難覓,清雅悽婉,別有意境,若是這詩能傳出去,她的名字也會被人記住。

對她們這些丫鬟而言,哪怕再美貌,也很難被人知曉,但若是有一首流傳很廣的詩詞,那卻不一樣了,連後世人傳唱此詩的時候,都會知道她的故事。

“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你便叫閒棋。”林淵對第二個女子說道。

“胸藏文墨虛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你便叫書華。”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你便叫畫心。”

林淵連續賜下四個名字,綺琴、閒棋、書華、畫心,琴棋書畫,一個名字一句詩。

而這些詩詞,每一句都意境悠遠,或是寫知音難覓、傷心難畫的愁苦,或是寫閒棋燈花的雅緻,或是寫虛懷若谷的正氣。

句句驚豔,相比而言,以前在這畫舫上打茶圍的青樓客人們,他們做的詩詞,就相形見絀了。

老鴇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當然也懂詩詞,這麼多佳句聽在耳中,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原本在自己畫舫裡有名句出世,那可是大喜事,她的畫舫都會跟著聲名遠揚,可現在問題是,這四句詩沒有一句是給她畫舫裡的姑娘寫的。

這客人真是離了大譜,聽說過去酒樓吃飯自帶酒水的,沒聽說過去青樓狎妓自帶姑娘的。

而且他自帶姑娘也就罷了,帶的姑娘數目比她們畫舫的還多,質量也更好。

這還不要緊,他居然還給自己帶的姑娘打茶圍!

拜託你做個人吧!這些女人可全都是你的丫鬟,任你採擷,你還打什麼茶圍?最要命的是,這些詩句一句比一句經典,讓她這青樓生意還怎麼做,以後傳出去不被同行笑死了!

“公子公子,能不能給我們也賜名?”

看到前面幾個姐姐都有了自己的名字,剩下幾個小一點的姑娘都急了,她們也想要好聽的名字。

林淵搖了搖扇子,微微沉吟。

在一旁,老鴇臉都漲成豬肝色,不是吧,你還要再作四句詩?好歹給我們畫舫的姑娘分個一句半句的啊!

不過,事實證明,老鴇多慮了。

林淵輕吟道:“……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梅落而塵香,以後你便叫塵香吧……”

是的,林淵並沒有作詩,改填詞了。

對這四位少女,林淵各填詞一首。

於是,四女的名字也定了,分別是——塵香、心馨、綠卿、九華,分別對應梅蘭竹菊。

“林兄弟好詩才!”姬重樓抱拳讚歎,但是在內心之中,姬重樓因為林淵此時的狀態而更加欣喜。

流連花叢、偎紅倚翠,吟詩填詞,這林淵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公子。

他大概還在為這些妙手偶得的詩詞佳句而自我陶醉,還在因旁人的恭維而迷離了雙眼。

然而,修真不是科舉考狀元,任憑你詩詞做得再漂亮又如何呢?都是些毫無用處的奇技淫巧罷了。

這麼下去,林淵遲早要泯然眾人。

“琴棋書畫、梅蘭竹菊,你們八個,去為林公子獻舞一曲!”

姬重樓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副要與林淵把酒言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