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殿下寬諒。」

獨孤鄴瞧著那萬家燈火下,前方那道身影,心中卻泛起陣陣漣漪。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如此高貴的她,所以他選擇沉寂自己的心聲,默默吞下這些年的愛意,盡職盡責守護在她身邊。

其實,只要不趕他走,這樣,他就覺得很是滿足了。

有時候,愛並不一定意味著要得到什麼,就這樣默默守在她身邊,做她最忠誠的騎士,於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結局。

等駛出繁華街道,來到帝姬府的那條小巷子口時,秦明昭卻是猛地扯住韁繩,「籲!」獨孤鄴等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將身側的長劍全部迅速拔了出來,策馬上前就要保護秦明昭。

「鏘!」

「保護殿下!」

「收起來,」卻沒成想,還沒動身卻被秦明昭抬手攔了下來,「無妨,是國師。」獨孤鄴這才收起長劍,定睛瞧去那站在巷口的人。

那人正是提著一盞燈籠、穿著寬大的廣袖和大氅的顧寒淵。獨孤鄴夜間眼神極好,隔著三兩米遠,他也能借著路邊的光亮瞧見顧寒淵肩上那一層薄薄的銀霜。

「你這是等了多久?」秦明昭連忙翻身下馬,撲向顧寒淵敞開的懷抱中,被他緊緊擁入懷中的同時,也在釋放著自己渾身方才收斂起來的疲憊感,「怎得肩上還落了些許銀霜?」

秦明昭連忙伸出手去,拂去他肩上和髮梢上的銀霜,眼中半是責備半是心疼,「怎得出來接人也不曉得打把傘,這般落霜若是將你凍病了,我又該去往何方去為你尋醫?」

「知曉了,」顧寒淵敞開大氅將秦明昭包裹在了裡面,親暱地觸碰著秦明昭有些冰涼的瓊鼻,隨後便將她輕輕按在自己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緩和著秦明昭此時身體表面的冰涼,「下回定是要注意的。」

「嗯。」

而後,顧寒淵便喚過夏至和驚蟄,將馬匹和鎧甲拿回了府中,「一路上多謝獨孤將軍了,」隨後便抱著秦明昭朝著獨孤鄴和一眾將士頷首,表示感謝,「多謝諸位。」

「國師大人不必至此,」獨孤鄴連忙恭敬地抱拳行禮,「此事是我等應當盡到的責任,還請國師大人不必這般多禮。天寒露重,還請殿下和國師大人早些回府,免得著涼才是。」

「你們也早些回府,」秦明昭此時猛地探出頭來,倒是差點給顧寒淵一頭槌,嚇得顧寒淵連忙騰出一隻手來護著秦明昭的頭頂,以免她磕到,「天色暗淡,夜深露重,你們也彆著了涼。」

「是,殿下!」

而後,大隊人馬便緩緩駕著馬,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巷子口,隨後在街口互相道過別後,各自朝著府邸的方向快而不急地行進著。

等到那些身影瞧不見後,秦明昭才和顧寒淵一同回到了帝姬府中,吃了些許暖身的宵夜。秦明昭生怕顧寒淵著涼,便又命膳房做了些驅寒預防風寒的湯藥過來,為他暖身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