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到底還是心疼孩子,嘆著氣說道,「你和她,今後便可白頭偕老,不必再擔憂生離死別了。」

「謝師父!」顧寒淵這才恭恭敬敬起身,欣喜地喚了一聲師

父,「大恩大德,徒兒沒齒難忘!」

「臭小子,」那人笑罵道,但心中卻是打心底裡為顧寒淵開心,「等有用到你師父的地方,你才肯恭恭敬敬叫聲師父,罷了罷了,到底是我養大的,脾性隨了我。行了,我估摸著你家那位該從宮中出來了,快走吧。」

「是,」顧寒淵頭也不回地便衝出了靜室,連一個眼神都沒再施捨,「謝師父!」

「臭小子,」那人又好氣又好笑地指著顧寒淵遠去的背影,「你瞧瞧,這麼些年了,終究還是見到了這毛毛躁躁的一面。本以為會如同冰山一般,冷酷到底,現在看來,竟是因為沒遇到對的人。」

「你也不是?罷了,今夜七夕,不去瞧瞧街上的熱鬧?我倒是記得你最喜歡人間煙火氣息,」輪生笑著看著那人,眼中滿是溫和,「今年燈會聲勢浩大,不去瞧瞧不覺得可惜?」

「我還是陪著你常伴青燈古佛好了,」那人有些不高興了,索性靠著輪生躺了下來,「不過是幾年的時光,我這幾百年都等過來了,更何況是這一時?」

「……好,」輪生伸手撫平了那人腦袋上乍起的軟毛,「多謝。」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左右不過是消遣時光,等著便是了。」

二人靠在一處,相顧無言,會心一笑過後,各司其職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而此時已然走出鎮國寺的顧寒淵,大踏步地朝著宮門趕去。

此時已然接近酉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節。此時的各個街道已然開始升起花燈,等候著遊人前來觀賞了;街上的小商小販也早早地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小玩意擺了出來,準備開始開張了。

顧寒淵無暇顧及路上的行人和街邊的風景,一心只想著快點見到秦明昭,將她整個人團在自己的懷中。他終於可以不被那些疑問所困擾了,雖然還未到說出口的時候嗎,但並不妨礙他開心。

而此時的秦明昭也坐著馬車,快而不急地在宮道上行駛著。秦明昭雖然面上並沒有顯露出焦急,但是手指的動作卻早已出賣了她的心情。

秦明昭不停地用指甲扣著身旁木凳上的漆,心中不停地默唸著:快點,再快點!而夏至早已知道了殿下歸心似箭的心情,便悄摸摸加快了速度,朝著宮門駛去。

雖然走到宮門處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秦明昭卻覺得有十幾年那般漫長。好容易到了宮門口,卻差點沒給夏至嚇得魂飛,連忙拉住了韁繩,控制住了馬車。

「籲!」

夏至急忙剎停了馬車,望著眼前等候在宮門外準備參加詩會的大臣和世家公子們,心中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