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聖昀出生的時候,就被自家外祖父大手一揮,破例親自取了名字,還被立為了皇太孫。可以說,這小傢伙生來,就是一個尊貴無比的主兒,任誰都不敢輕易招惹的那種。

但……凡事都有例外。

小傢伙出生的第一天,就跟自家阿爹樹了敵,還莫名其妙地被自家親爹嫌棄了。當然,這跟他鬧騰沒有一丁點關係,主要是他從自家阿孃肚子裡出來的時候,差點給他阿孃送走。

這讓他那一向愛妻如命的阿爹如何能受得了?

本以為自家小糰子會來得順順利利,然後給這個家裡添丁增福,增加歡聲笑語。結果呢,一上來就差點帶走他的摯愛,換誰誰受得了?

所以,在小太孫很小很小的時候,便收穫了第一枚白眼,來自親爹嫌棄的白眼。但小太孫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兒,在他阿爹甩給他一個白眼的時候,小傢伙很不客氣地開了嗓子。

「嗚哇哇……」

這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雖說不能如同孟姜女一般哭倒長城,但還是可以召喚來他最最愛的人——他的阿孃,秦明昭。「怎麼了怎麼了,阿黎怎麼了?不哭不哭啊,阿孃在呢。」

阿黎,取自黎明之意。因得秦聖昀誕生於夙夜交替的黎明時刻,又因得「夙」這個字已經被他親爹佔據了,所以秦明昭便將「黎」這個字,給了秦聖昀。

雖然,她取這個字的時候,是帶著些許私心的。畢竟,那個孩子,在未徹底消散在世間之前,也叫阿黎。只是他沒有秦聖昀幸運,終究是沒看到這世間的第一抹清晨。

畫面迴歸到現在,秦明昭輕輕抱起在小床上不安翻動的秦聖昀,柔聲細語地安慰著:「乖嗷,乖嗷,不哭不哭,乖……阿孃在,阿孃陪著我們阿黎呢,不哭不哭……你看,阿爹給你新買的玩具。」

「噹啷噹啷……」

顧寒淵極其心不甘情不願地舉著撥浪鼓,逗弄著自己眼前這個專門跟自己作對的兔崽子。不就是悄悄瞪了他一眼麼,至於反應這麼大嗎!搞得好像自己要對他怎麼樣似地,哼。

大咸魚很是不服氣地朝著小鹹魚哼了一聲,但下一秒,就被自家娘子很不客氣地送了一記眼刀,「你又欺負他了?子夙,你說你一個當爹的,就不能稍稍大度一點?」

「哼……」顧寒淵恨恨地咬牙切齒道,「我都大度了一年多了了!阿昭……這小兔崽子才是欺負人的那一個,你看他,他現在還朝我笑呢!」

秦明昭猛地循著顧寒淵的描述轉過頭去,正好捕捉到了小糰子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小奶牙。小糰子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被抓包,反正還是很開心地看著自家阿爹吃癟,順便抱緊了自家阿孃。

「咯咯咯……」

「……小沒良心!」

「咿呀咿呀……」

「你又罵我!你說說你,你都揹著你娘罵了我幾次了!我是你阿爹!你不能這麼欺負我!」

父子倆就這樣雞同鴨講地在秦明昭眼前又一次地吵了起來,看得秦明昭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血脈的強大。隨即,她勉強維持著微笑,將懷中的小崽子一把塞給了顧寒淵,讓他們自己去吵。

這下,秦明昭算是真的明白了,為何自家阿爹在看見自己生的崽子之後,跟顧寒淵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這天底下的兒子,有大半,都是來跟自家親爹討債的。

「畢竟說不定前面的哪一世中,你們就是一對見面就能掐起來的冤家。」

現在一看,啊,果真是一對冤家父子。

然而,小太孫的樹敵之路,在他幼年時期,遠遠沒有止步於他阿爹一個人,還有他那個毛乎乎的、看著就能一口吞了他的哥哥——白虎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