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又是一條性命葬送在了自己手上。看著手上再次沾染上的血跡,秦明昭只是嫌棄地用自己的衣袖胡亂擦了擦,甩去了刀尖上的鮮血,「你們還真是和蠅蟲一樣,招人厭煩啊。」

陽光下,沾染著血跡的青魅,再次衝著自己面前的敵人,展露出了它特有的幽藍色,囂張至極地宣告著自己的身份。

江湖有言,鬼刀青魅,與之為敵者,死路一條。

而在隔著將近半座城池的殘樓分部內。

「……嘶!」

一不留神,顧寒淵的手指被另一隻手上鋒利的刀尖所劃傷。割破的手指上,血珠爭先恐後地向外溢位著,不一會兒,便不堪其重地掉落在了他的衣袍上,留下了一朵看上去甚是詭異瑰麗的血梅。

然而,顧寒淵並沒有去處理傷口,而是將那受傷的手掌緊緊貼在了自己心臟之處,感受著方才從心臟處傳來的一陣鈍痛,「阿昭,是否是你……」

念及此,顧寒淵便再也顧不得桌上還未整理完成的書信,猛地推開了房門,急匆匆地冷著臉衝了出去,甚至是連前來詢問他是否完工的虹煉都沒有在意。

「……這是怎得了?」

虹煉好奇地看著一旁像是被什麼很恐怖的東西嚇慘了一般的殘樓弟子,「為何顧大國師要在這個時候急匆匆地跑出去啊?啊對了,那些書信,他可有說自己整理完了嗎?」

見弟子還是一副將哭不哭的呆滯樣子,虹煉便只好放棄了同他溝通,「……罷了,你還是下去先看看你自己吧。」隨後,便叫人將此人帶去了閻君的房間,診察他的精神狀態去了。

隨後,便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顧寒淵此前整理書信的地方,打算找到一些能夠作證他自己猜想的證據。

然而,等虹煉湊近,準備翻找自己所需要的書信之時,卻猛然發現那一沓本該是顧寒淵使用的空白信箋下,嚴嚴實實地壓著一張看樣子是被用過的紙張。

「這是什麼?」

虹煉剛想伸手去將這張紙拽出來,卻在觸碰到的那一剎那,猛然間想起了顧寒淵方才那張鐵青的臉,「……萬一他回來後,發現這張紙不見了,是不是會將我生吞活剝了啊……

「我怎得聽誰說起過,這深海雄鮫……貌似有一段時間,是以人為食的來著……」一想到那等血腥不堪的場面,虹煉果斷地收回了自己正準備伸出去的手,悻悻地縮回到了門口。

「還是算了,我還是等這位爺謄抄完所有的有用訊息後,再來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吧。」自言自語罷,虹煉便退出了房門,將那張紙完全拋在了腦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得他這一番舉動,直接促成了顧寒淵一直渴望,卻從來未曾實施過的心願。同時,也將秦明昭徹底推向了一個「羊入虎口」的境地。

輝月城另一邊,弄堂中。

「呼……」

「啪嗒!」

一連串的暗紅色小點被狠狠甩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還真是不死不休啊,嘖,這般可貴的精神,孤都有些想將他們納入麾下了,」秦明昭胡亂地抹去了臉上的血跡,「大雪以為呢?」

「精神誠可貴,但是他們的目的和手段,卻令人無比作嘔,」大雪冷著臉,淡漠地看著滿地已然沒了聲息的屍體,口中的話語卻是絲毫不留情,「殿下,您的衣衫被染髒了。」

「啊,無妨,回去燒了便是。反正被染成這般鬼樣子,想要洗出來,怕是不知要廢了多少搓衣板。」畢竟這衣服雖然看著其貌不揚,但實際上卻是參雜了金絲,比起其他衣服來,質地還是很堅硬的。

秦明昭很是嫌棄地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已然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樣的衣衫,若不是顧及著距離客棧的距離,她

此刻就能拔了這衣服,丟進街口的垃圾簍。

雖然,她很捨不得這裡面繡著的那些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