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夙,這……」

「我倒是好奇,我家阿昭裝扮得像極了男子,你又是怎得得知她的真實身份的?看來,這位安公子,並不像是傳聞中那般對有些東西毫無興趣呢。」

顧寒淵在說話時,不著痕跡地將秦明昭整個人都藏在了身後,眼神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就連右手,也是時時刻刻握著自己腰間的寒玉扇,生怕這位安公子突然出手,傷了他的阿昭。

「國師大人過獎了,」安修錦依舊是垂著頭跪在那裡,恭敬地回答著,「草民只是在幾年前,偶然間見過殿下的尊容罷了。畢竟能跟在國師大人身邊,被大人這般保護的,也就只有帝姬殿下了。」

「可你又是如何識破孤的偽裝的?」

秦明昭很是不解地探出頭去,想要一問究竟,但很快便又被顧寒淵輕輕按住腦袋,半是強硬半是溫柔地按回了自己的身後,「乖,別鬧。」

「草民曾有幸見過殿下真實尊容,」安修錦仍舊是垂著腦袋,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恭恭敬敬地回答著面前兩位貴人的問題,「就在五年前,您決戰雲蕩山莊,血洗長街,突襲城主府那晚。」

「……啊,原來如此哈……」

這麼一說,秦明昭算是想起來了,當時自己臉上帶著的面具初出自於越凌寒之手,效果和質量都沒話說,但就算如此,也招架不住雲蕩山莊那個瘋狗一樣的大弟子毫無章法的亂砍。

彼時秦明昭的刀術還很稚嫩,並沒有現如今這般爐火純青,所以應付起那個瘋狗來,還是有些吃力地。所以,在一次對戰中,秦明昭沒能防住那突如其來的一擊,便被劃傷了「臉頰」。

因得那層面具,秦明昭才沒有被鋒利的刀刃劃傷臉頰,但也因得那層面具的破裂,讓秦明昭最為真實的面容暴露在了當時在場眾人的眼中。

這些人中,看樣子,自然是也包括了當年躲在那棵樹後的安修錦。

「你還真是……罷了,你先起來說話吧,」秦明昭有些無奈地嘆著氣發了話,「這裡夜深露中,別傷了你的身體。」

「草民多謝殿***恤,」說著,安修錦便不卑不亢地起了身,挺直了腰板站在顧寒淵面前,雙眸堅定不移地和顧寒淵對視著,「不知殿下此時深夜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情,」秦明昭不知為何,甚是熟練地將攀在自己肩上的那隻貓兒輕巧地提了起來,放在了地上,「你父親失蹤多日,你就沒想過要去尋他?還是說……」

「父親失蹤,做兒子的,怎又能不去尋他,又怎能不心生焦慮,」安修錦雖說嘴上說著焦急,但神情上卻仍是面無表情地保持著原狀,「只是草民並沒有辦法尋到他而已。」

「沒有辦法?」

顧寒淵皺著眉提出了疑問,「為何沒有辦法尋到?本尊瞧你這城主府中,上上下下那些可以探查的力量倒是多得很。可為何竟是連自己父親的下落不無法查詢到?」

「那是因為,現如今的連山城中,已然再也探尋不到有關我父親的任何訊息了,就連他名下的那幾件商鋪,也被關閉了不少。而與父親平日裡交好的那些人,也對我們避而不見了。」

提及此事,安修錦的眼中微不可察劃過幾絲仇恨和無奈,但很快,這些情緒便消散在了他的眼瞳中。

快得彷彿從來未曾出現過這些情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