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路上從窗戶縫中鑽進來的小蟲子吧,」然而,還沒等穀雨想好藉口,來解答秦明昭的問題時,端著熱水的顧寒淵驀地掀開了車簾,搶先一步回答著,「無妨,我這裡有些藥膏,抹一抹就好了。」

「哦,」單純的貓兒壓根沒有想到,這隻叮咬了自己的「蚊蟲」此刻正站在自己眼前,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為自己塗抹著清涼的藥膏,「你多塗一些,免得屆時又有蚊蟲來叮咬。」

「嗯,」顧寒淵面不改色地應著,「等下我去尋些驅蚊的草藥來,放在馬車中。雖說邊關這裡地處偏遠,但該有的蚊蟲卻是一隻也不少。」

「也是,」秦明昭想著當年的北境邊關,確實是出過

士兵被蚊蟲叮咬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很在意這件事情了,「那你多放些藥草,路途遙遠,過了這北境邊關,蚊蟲就多起來了。」

「嗯,我一會便去尋些白蒿來。」

見這件事情被徹底瞞天過海,顧寒淵便在心中暗暗地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熱水盆後,款款走出了馬車,去尋路邊樹叢中生長的白蒿了。

經過一夜的休整後,馬車又繼續晃晃悠悠地踏上了班師回朝的路途,不緊不慢地朝著天都城趕去。雖說整個隊伍的氛圍瞧上去還算是輕鬆,但在這隊伍中的某輛馬車上,氣氛卻是截然相反。

「……邊關佈防圖的事情暫且可以放下不談,現下眼前作為要緊的,是路途中的安全。子夙也同我說了,夏家那邊確實是有了實際的動作,司馬家也已然開始謀劃命格修改之事。」

秦明昭在知曉了當日清晨自家兄長和準夫君的談話後,雖說心中出現了不明所以的失落,但最多的,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

畢竟這樣一來,自己就有了確鑿的證據,同今生的莫璃軒徹底一刀兩斷了。秦明昭本以為,今生只要不再讓莫璃軒踏入府中,死死守著自己書房的那扇門,便不會再出現前世那般狀況。

但現如今看來,終究還是自己錯了。不管他究竟是以什麼方法得到的這份邊關佈防圖,他終究還是循著前世的所作所為,將這份能要了整個東凌國命脈的東西,送到了北霖國手上。

但好在,這份北境邊關佈防圖,並不是真的那一份。要不然,那等後果……秦明昭都不敢去想,若是真的被北霖國得了逞,接下來自己同子夙,還有家人的日子,究竟會是怎樣一番水深火熱。

沉思了半晌後,秦明昭又繼續開口說道:

「現如今,就連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夏音蓮也已然有所動作了。只有我們,不僅全部從朝堂上暫時退了出來,還停下了手中準備反擊的動作。

「雖說此前的計劃是因得這一場戰爭,還有夏家背後的一些不恥行為,而被迫打斷,但到底,還是我們心中存了些許不該有的心思,讓他們趁機鑽了空子。」

聽聞此番言辭後,不僅秦明嵐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就連平日裡不怎麼顯露自己內心焦急情緒的秦明謙,也前所未有地憂慮了起來。

「那我們的下一步,究竟是該將下一步棋落在何處?是眼前的路途,還是遠處的天都城內?畢竟現如今的我們,人手可是極其有限的,有些人還未必能完全信得過。」

秦明嵐皺著眉,抬起充滿憂愁的眼來,低聲詢問著眼前同樣在沉思的兄長和妹妹,「畢竟如今秦明海已然領先我們一步,做了兩手準備。現如今的我們,已然算是被動迎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