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東凌國當真是無恥之……”

然而,還沒等另一邊紅著臉梗著脖子的凌瀚山大罵顧寒淵無恥,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適時地伸了出來,將怒髮衝冠、準備大罵一場的將軍輕輕阻攔了下來。

“大祭司你……”

景宸表面上雖說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但眼底卻已然滿是黑雲壓城一般的陰霾。“國師大人這番言論,到底是有失體面了吧?”景宸的語氣溫溫和和,表面上看確實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但……

“子夙,他的笑容……”

“我知曉。”

顧寒淵偏過腦袋,不著痕跡地親吻著秦明昭的耳垂,用她最熟悉的溫度安撫著她那有些不安焦慮的心,“阿昭,別怕,大庭廣眾之下,他動不了手的。顧凜寒的氣息放在這裡,他不敢輕舉妄動。”

“嗯……”

雖說秦明昭心中對於那抹瞧上去十分陰森陰險的笑容還是心有餘悸,但因得顧寒淵的這一番話,不安跳動的心到底是安分了一些。

“先前失了體面的,不該是你們嗎?”

隨著顧寒淵一同來擔任談判官的秦明謙,突然冷笑開了口,絲毫沒有在乎對方顏面地回懟道,拿出了此前保護秦明昭一般護犢子態度出來,將此時風口浪尖的妹夫擋在了身後。

“將談判之場當作是街市菜口一般討價還價,同那市井潑婦又有何區別?啊,是有些區別的,畢竟那些潑婦,還是知道些顏面在身上的,而你們……呵。”

言語殺人於無形,大概……就是這般模樣了吧。簡簡單單的一個“呵”字而已,卻將在場的北霖國談判代表全都下意識變了臉色,有一些人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準備站起身來就準備動手。

凌瀚山就是其中這一個。此時的凌瀚山氣得臉色愈加地通紅了起來,掙扎著就要起身同秦明謙理論拳頭,但卻被身旁一直陰沉著臉的楚銘軒冷冰冰地摁在座位上不得動彈半分。

“殿下……”

凌瀚山面紅耳赤地想要同楚銘軒小聲地爭論些什麼,但卻被他一個淡然冷漠的眼神給徹底懟了回去,不得以之下,凌瀚山也只能將自己的滿腔怨氣和怒氣強行憋在肚中,憤恨地重重坐了回去。

同華輝英十分無奈地看著對方,眼中都帶著無可奈何的憤懣和不滿,還有對現實的妥協。

“怎得,諸位覺得孤此番言辭,是在胡言亂語,信口雌黃?那諸位不妨問問這幾日在軍帳中侍候的衛兵們和下人們,聽聽他們口中的自己,究竟是怎樣一副模樣!”

秦明謙自小便是見不得自家人被一些無關緊要的外人所欺辱,哪怕是同他有仇在身的秦明海,他也會盡可能地去出言維護。

畢竟都是秦家人,都頂著秦家的血脈和名頭,總不能讓那些個嘴臉險惡的外人欺負了去。這要是在那些外人面前傳出他們秦家不和的傳言,那將來……

秦明謙雖說對於那個位置不怎麼在意,但這並不代表別人會傳出些什麼傷害他們兄妹幾人的言辭來。他不想讓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妹妹,最終同自己刀劍相向,血脈相殘。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就是因為太過於懂得這些道理,才會儘可能地將那些萌芽掐滅在黑暗之中,不准許他們任何一個,來禍害他最疼的弟弟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