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邊將軍林燁走了,孔良和那些兵士也走了。

那被十幾個兵士肆意凌辱的甜姐兒據說已神情恍惚雙眼無神。

身體也已被摧殘的不成樣子,據懂些閨中醫術的婆子說,恐一段時間內怕是都只能吃流食了。

已至深夜,陳澤在自己的房間中輾轉反側久不能寐。

今天發生這一切讓他太過憤怒。

而最憤怒的,是自己的無力。

他似又是想起了前世那最無法釋懷的記憶。

那時他剛打入惡勢力內部,眼睜睜看著個少女被逼良為娼,而自己為了任務卻忍著無動於衷。

想來,現在那夥人也應該被一網打盡了吧,但這事兒始終是他無法釋懷的。

今天呢?

他能釋懷麼?

若能,他也就不會心中泛起這無力的悲涼了。

那次是因為任務,可這次,他著實的感覺到了重重的無力感。

自己太弱了!

甚至連玉石俱焚的能力都沒有。

正此時,房門被輕聲叩響。

“陳小哥,睡否?”

聲音很輕,是紅姐。

陳澤豁然坐起:“未睡,請進。”

於是,房門被緩緩推開,一襲紅裙的梁紅英緩步進門。

此時陳澤半坐,紅姐駐於門口。

陳澤還是第一次仰視著打量這英紅樓當家的女人。

紅姐平日素裙居多,為何夜裡卻換紅裙?

月光透過薄紗窗子朦朧的撒在那一襲紅裙之上。

美,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陳澤從沒想過一個秦樓楚館的甜姐兒能有如此出塵的氣質。

尤其那身段,嫋嫋婷婷卻又不知為何透著一股子銳利。

柳葉彎眉,但那炯炯雙眼卻還莫名的有著一股子英氣。

陳澤有些痴了。

朦朧下,似是瞧出了陳澤的尷尬,紅姐強作微笑:“我可美否?”

陳澤忽才緩過神來,馬上收斂了心神,移開了目光。

繼而感嘆了一句:“美。紅姐之美,便是在這朝不保夕的亂世中,竟也亂了我的心神。實話說,若非心緒太亂,我未必能把持的住。”

此時紅姐又會心一笑,似是比剛才自然了些:“陳小哥如此真實不虛偽,也是少見了。”

說著,也不等陳澤招待,自顧走到桌前,瞧桌上尚有半壺冷酒,取兩隻杯子斟滿。

但似乎沒有給陳澤的意思,兩杯酒忽地接連被紅姐一飲而盡,面色瞬間潮紅。

隨即轉過身,緩步朝陳澤榻前走去。

見這架勢,陳澤隱約似有所感。

“今日之事,我知陳小哥為仗義之人,卻又不一味的衝動,很是欣慰,紅英再此謝過了。”

說著,朝陳澤淺行一禮。

“哪裡哪裡,紅姐客氣了,叫我阿澤就好。我本走投無路,是英紅樓收留了我,又怎能見英紅樓生亂,奈何本事不佳,也只能如此了,慚愧的很。”